大胡子倒是个明白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小白一眼,低声道:“你这马车上带着血渍,如果解释的不好……我可是要秉公执法的。”
“将军请!”
&风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故作沉稳道:“张三,你过来赶车,负责把他们送到城里最好的客栈。”
大胡子想了想,似乎这样仍然不能表示自己的热情,又补了一句:“告诉掌柜的,要上房,所有的开销都记在本将头上。”
顾小白仍然是笑容可掬的在车里给大胡子拱了拱手道:“先前便觉得将军英武不凡,现在倒是觉得将军……有大元帅的心xing。”
大胡子受宠若惊的挺了挺胸脯,迟疑道:“有吗……说实话,我近来也有这种感觉。”
……
霍州城民风彪悍,更褒义一些的说法是民风淳朴,不过若是按照顾小白的想法……大体也就是土的掉渣。
打发走了随行而来的兵士,李泽玉用掉了他身上最后的五两碎银子。也是在今天,他才真正认识到怎么样花银子才能有快感。
“都说北方苦寒,没想到一百两银票便能让一个城门卫戍长做到这种程度。”李泽玉摇头苦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复又道:“为何今ri不让我亮明身份,霍州虽然是军镇,但皇家的别院还是有一座的。”
顾小白站在窗边,用一块刚找来的抹布擦拭着原本已经噌亮的刀身,心中想着,先前在林中听他口口声声称太子是草包,以为他是个有些想法的人,现在看来他虽然算不得草包,也愚钝的可怕。
不过顾小白是有分寸的人,知道面对如此骄傲的二皇子,若是直言他愚钝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他试探着反问道:“二皇子在城中可有心腹?”
李泽玉想了想,忽然想清楚了顾小白话中的其他意思,面se渐渐变得铁青。在房中盘桓了几步,自嘲道:“现在倒是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心腹了。”
顾小白皱眉思索了许久,继续道:“被你杀死的杨凌是太子的人,定然是自长安衔尾而来,只是伺机而动。而那牛鼻子道人,若是自长安便跟着殿下,定然是没有这样的耐心,以他的实力,恐怕殿下去燕京的路上就已经动手了,依我看,那牛鼻子道人原本就应该驻守在霍州,得了消息之后方才动手的。”
李泽玉点了点头:“这倒是好解释,大哥……太子这些年与道宗走的很近。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似乎道宗前些年应邀派遣了八大护教散人之一连同一批道宗弟子,协同驻守霍州大营。”
“师兄曾言,道宗那些个散人都是怪脾气,就连八大护教散人也是互相看不惯,所以这玉谷子不可能是外来的,定然便是霍州城的道宗驻守散人。”
顾小白站起身来,缓缓的道:“所以殿下……若是亮明身份,便是向霍州道宗驻守的弟子们表明,玉谷子的计划失败了,那等着你我的必然不是这种安静舒适的客栈。”
李泽玉想清楚整个过程,不禁一身冷汗:“我取道霍州之事,却是临时起意,当时只是派人快马告知了霍州大营主帅明相文。要说太子提前部署是决然没有可能的……”
“看来二皇子的未来并不被看好啊。”顾小白玩味道,“心腹都倒向了对面了。”
两人互相衬着言辞,一来一去便清楚了整个过程的脉络,李泽玉方才如临大敌一般jing惕起来。
一个相同的想法在两人脑海中生出:霍州,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