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宁受伤,让全府上下都忙碌慌乱了起来,偏偏今日江夫人和方夫人一起去赴锦芳侯家的宴会去了,江婉莹如今又是这么个模样,很显然不能理事,崔姨娘从来都是老实本分的,许姨娘如今也不算是国公府的人,老太太前日受了点风寒,听了这件事,更是吃了一吓,也得请医问药。好在还有金燕芳,虽然这只是一位姑奶奶,但之前也有过管家经验,傅秋宁也将一部分的事情交给她做,因此她几道命令下去,府中人等总算是各自有了安排,不复先前的慌乱了。
金凤举这些日子忙的脚都不沾地,傅秋宁疑惑他在府中去见皇帝没露出马脚,其实这是自然地,只因为他根本就没再去见过皇帝。只是在皇帝来到后的第二天,瞅个时间过去聆听了一番“教诲”,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就按照皇帝的指示开始整顿自己管辖的军营内的势力,慢慢为计划做准备,而皇帝很明确的吩咐过了:只要事情进行的顺利,不是遇上什么难解之题,就不许他进园子,因此那里如今守门人也调了回去,晚上甚至连烛火都不怎么点,大半个月下来,竟无人知道这花园里住着皇帝,不然国公府只怕早就翻天了。
因此那小厮并没有在衙门里找到金凤举,听说往郊外训练了,他又忙赶到郊外京畿营,好不容易才找到金凤举,小侯爷一听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登时脑袋都大了,幸亏家丁说傅秋宁的伤势不重,其他仆人虽有好几个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但都没有危及性命,他这才放心,但心中也不免奇怪,暗道婉莹这是唱得哪一出?为什么忽然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她知道我想撵她出府去?不对呀,她既然是太子的奸细,应该我越想撵她,她就越该谨言慎行,留在府里才是啊。
一路上思绪纷乱,却也想不明白,到了城里,忙忙请了治外伤最拿手的御医,拽着便往家里来。却在门口和其他几个大夫都撞到了一起,只那些人是请来给仆人们看伤势的。
来到风雅楼,只听里面闹嚷嚷的,老太太虽不能亲来,可落翠一直在此处,还有金燕芳梅姨娘罗姨娘于姨娘等,都聚在傅秋宁身前,就连许姨娘,原本该走的,因为发生了这样事情,也都留了下来,连玉娘都来了。此时听说小侯爷带着御医赶回,众人忙纷纷回避。
傅秋宁伤在肩头,又是外伤,本不该让男子看见,因便将床帐放下,对金凤举道:“没有什么大碍,你随便请个医女回来包扎一下也就成了。”
金凤举急道:“医女我也带了来,让她替你包扎伤口,只是总要给大夫看一眼,我才能放心不是?这时候还想着什么男女之防?刘太医的年纪都够做你爹了。”说完到底上前将帐子撩开了一些,露出肩头伤口,只见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金凤举的心一下子便疼得揪了起来,双手握成拳头,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用尽全力方能克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恨恨道:“那个女人疯了吗?她……她竟下这样的手。”
刘太医没敢深想那个女人指的是谁,这种王公贵族的秘密,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鼻观口口观心的只顾着查看伤势,看了好久才抬头道:“小侯爷,不妨事,这伤口深未见骨,只要包扎妥当,不要见水,饮食上注意些,将养上半个月,也就无妨了,只是怕要留疤。”
“人没事就好,刘太医,用药方面就拜托您了,务必不要耽搁。”金凤举郑重吩咐道,那老太医知道这小侯爷对自家妻子很是宠爱,因此只是摇头笑笑,也没说什么就自去开方子了。
这里金凤举坐在傅秋宁身边,凝神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见小四儿的话,险些吓死,那……那婉莹怎么就忽然发疯了?跑过来砍你?不对,我听说先前她是要追杀绣贞和轩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秋宁叹了口气,先将屏风后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悄声道:“爷不用急,婉二奶奶的用意我心里是清楚地。只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她是怎么就知道咱们怀疑她了呢?或者说,她大概已经知道咱们清楚她身份这件事了。”
金凤举面色一变,小声道:“你……你说什么?你说婉莹已经知道咱们清楚她的身份了?这……这怎么可能?咱们可都没透露出去。不行,这件事要想个办法,如今皇上的事情她毫不知情,我本来还要用她再做一件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