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是谁?
七崎桑子在穿越前只看过TV,偶尔刷刷贴吧微博什么的,对恩奇都的印象只停留在了“哦,那是闪闪他基友”这一认识上。
但到底有多基,她不清楚,尤其是在这一秒,她非常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清楚。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比一般人更为敏锐,尤其是对危机感,就好比现在正从某处毫不掩饰迸发出的怒意,仿佛要将他们全部撕碎。
“……跑。”七崎桑子从喉咙里干涩地挤出一个字。
已经完全身陷于自己世界的卡尔没有搭理她,那个还把自己保护得一丝不露的约瑟夫只顾着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在奇怪她怎么跟来了。
正殿大堂上吹过一丝诡异的风,随之是悉悉索索的动静,没一下都像针头根根扎在七崎桑子的心头,刺冷冰凉。
成千上百殉葬者的尸骨被赋予了短暂的生命,他们缓缓支撑起骨架,以不完整地姿态恢复动作,根根骨头搭起人型,头骨左右旋转,最后锁定了目标,无数阴森惨白的骨头略过黄沙,以两眼处的黑窟窿沉默地望向三人,仿佛在向她传达无言痛苦地呜咽低语。
这桥段太熟悉了,七崎桑子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把骨架打散后,他们又七七八八再次组合在一起的猎奇场面。
没有时间去验证那些骨头会不会跟她想的一样。
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抓起两人就往外跑,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踹飞几个碍事跑来挡道,没想千年前的尸体难免骨质疏松,随便踹几下滚得还挺远,就是这数量之多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一路跑一路踹,眼看着离门口还有一点距离,她的步子最后还是被从门外踱步进来的青蓝狮子阻止了。
啊,要出现了。= =
“挚友啊……”
身后的石棺处忽然传来了年轻男人的叹息,他沉缓平静的声线中透出难以抑制的悲伤,积攒了千年也未曾平息。
七崎桑子的额角滑落一滴汗水,登场的时间也恰到好处。
“唔唔唔……!!”
在约瑟夫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惊恐声中,她松开了抓着两个人的手,却仍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后将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与她的猜测别无二致。
寂静。
无需言语。
悲伤下的怒火随着王的哀叹勃发,站起的尸骨索索直抖,石壁不时震落下的沙石腾起尘雾。
伴随眼前走近的狮子的一声长啸怒吼,七崎桑子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无处可逃。
她转过身,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比黄金更闪耀的发,比鲜血更艳色的眸,英俊到夺人心魄的面容,修长匀称的健美身型,孤高淡漠却又盛气逼人的神态,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尽是傲视天地的王者之气。
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可以看到神的最高恩赐,完美到无以复加。
“……吉尔?”
不,他不是那个毒舌臭屁的幽灵小鬼。
“吉尔伽美什。”
俊美的男人蹙了眉头,露出恼怒的神情:“ 如今还敢直呼本王的名讳,你未免太过大胆了,桑子。”
“……”
吉尔伽美什从石梯上走下,向她一步步靠近。
七崎桑子微侧头,身后唯一的出路被狮子堵上了,卡尔和约瑟夫神色不一地看着那个他们两人。
显然,现在的吉尔伽美什以凡人的肉眼就能看到。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力量被限制使得吉尔伽美什以孩童的状态于现世出现,而如今在这地宫中,他恢复了成年旺盛时期的极佳状态,正说明了他力量的回归。
看来此地虽然不是他的坟墓,但仍是他的主战场。
奇怪,为什么有种这场架非打不可的感觉?
她貌似……好像……大概……或许对不在状态的他做过一些过分的事,但撑死也就是吃个豆腐……唔,还打过一巴掌?
不对,情急之下的过激行为也是可以原谅的。
不过她现在又跟着几个专业人士来考古,可对墓主而言,再正当的考古都是盗墓,但是那个石棺……明明是空的。
时间太短,七崎桑子的脑筋有点儿拐不过弯了。
她只得看着离她不过一步之遥的王者,近距离之下,这成年版闪闪的颜比她以为的还要好看几分,要是眉宇间的傲气戾色不那么显就好了。
啧,算了,要是真的那样,他也就不是吉尔伽美什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杀了我们吗?”七崎桑子的气势不减,只因为她清楚现在要是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开嘴炮才能通向幸福未来。
“无知狂妄的卑劣杂种连成为尸体的价值都没有!”吉尔伽美什饱含怒火地看向她,仿佛问出这种问题的七崎桑子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个人。
他言罢,朝一边抬手——那是约瑟夫所在的方向。
“诶?!……啊啊啊啊!!”
约瑟夫怔怔看着忽然凌空升起的自己,而后爆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又猛地收声,喉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喘不过气,面上氧气罩在激烈的挣扎下脱落,他伸长了脖子,瞪着眼像去捡,在绝望中把近乎可悲的希望寄托在了这小小的道具上。
“用污秽的身体碰触本王挚友长眠之地,鲜血也不足以洗刷你们的罪孽,愚民!”
“等一下!先冷静!”七崎桑子忙出声阻止,“我有话要说!”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接话,但手中的力道没有加重,是默认了让她说下去。
“呃,那个……”七崎桑子扯了下嘴角,“你好像忘记了,在此之前可是你让我帮你来这儿找寻记忆的。”
“所以?”
“现在你成功找回记忆又恢复了力量,反说挖土掘道的他们是罪人,你不觉得你的言论矛盾得可怕吗?”
“确实,没有杂种的开道,本王或许永远无法进入此地。”
“他们的行径虽然无可饶恕,但同时也是帮了你,功过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