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悟曜一边看契约内容，一边说：“我可以把这事告诉我师父吧？”

任务处：“只对‘无权限查看此任务的人’保密，听不懂吗？”

裴悟曜：“我劝你们态度好一点，保密契约里没要求我不能亲自复现此次负分任务的流程。”

任务处：“你倒是相当精准地把握住了我们的软肋。”

裴悟曜：“不过实际上我还是不太懂这个负分理由，因为以前我听说过确实有人做出的任务结果与原任务目标全然不同，但获得了不低的正分。”

任务处叹气：“其实很不想给你这种危险分子仔细讲解，但一来对于讲解我们部门有硬性规定，二来即使我们不说，裴林前辈也能解释得通透，所以……”

任务处：“你听说的那种情况，与你这个任务结果关键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些任务执行者是可以做到原任务目标的，只是他们在做任务的过程中评估现实发展，并与委托人商量后，觉得更换目标更好，所以换了。”

任务处：“注意，核心在这里：商量。相当于委托人中途更换了委托要求。虽然没有立刻来任务处正式走更换流程，但在任务记录器中有留底，所以更换手续可以事后补。”

裴悟曜：“哦，而我是在把一切都做成定局之后，纯碰运气。这一次我运气好，委托人意外收获了一件正好能替代他原目标的物品；但如果我运气不好，委托人就白付了委托费，并浪费了半年的时间和促变异原材料，还受了不少惊吓与伤。”

任务处：“是的，偏偏根据最初的委托要求，此任务容许了委托人空手而归的情况，所以委托人还不能找云霞宗索赔。哪怕那目标灵植确实因你而毁，但只要你辩解那是战斗意外、咬定了此理由不改口，还真的不好归罪到你头上。”

任务处：“‘战斗意外’是在任何涉及打斗的委托中都不能忽视的。如果委托人非要不容忍战斗意外、就笃定你故意、一定要你赔偿，那他作为委托人的名声恐怕会被很多擅长战斗的组织拉黑。”

任务处：“虽然我们以及你本人都承认你在这任务中表现不对，但消息传到外界却不可能非常详细。尤其当传久了之后，可能就只剩下一句话：这丹修雇人陪他去危险地方采灵植，灵植毁了就赖上保镖索赔，索赔失败还到处诋毁保镖。”

任务处：“当然，也有可能传出反向的谣言。比如：云霞宗派出的保镖故意损毁委托人的目标灵植，还拒绝赔偿。”

任务处：“但这两种偏向的言论比起来，大众更可能采纳有利于云霞宗的那类，因为云霞宗的招牌比一个散修的硬很多。然后云霞宗其实就被动仗势欺人了。”

任务处：“要是这次的委托人是药宗丹修，我们可能还不一定会给你判负分。当然低分是肯定的。”

裴悟曜：“这样啊……我这种情况不是唯一一种负分条件吧？”

任务处：“休想我们告诉你其他条件。包括你师父在内的长辈也签了契约，不会在非必要情况下对小辈弟子说。”

裴悟曜：“也不一定需要向知情人询问。我觉得我自己可以摸索出其他的，因为我好像已经知道负分的核心理由了：虽不一定实际发生了，但可能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后续影响。”

裴悟曜：“这一次，如果委托人没拿到那可以替代任务目标的伪装妖兽，就直接进入‘空手而归，索赔成功或失败’路线，我也会是负分吧？”

任务处拒绝回答。

裴悟曜：“我猜，负分和正分一样，都是绝对值越高越优秀，绝对值越低则情况越恶劣。”

裴悟曜：“我这次的运气补救极为顺利，所以才能拿到八十分以上的绝对值。如果我只捡到一点可用但不好用的材料补偿给委托人，我可能便会得负二三十分？如果什么都没补救地就纯空手回来，是负个位数的分？零分确实就是任务评分系统中最糟糕的分值？所以日常你们告诉弟子们‘最低零分’，且完全不提负分，其实不算欺骗？”

任务处：“这部分就不是我们必须回答的内容了。请滚蛋。”

裴悟曜回曜峰问我。

我：“其实我很想仔细给你讲解，但保密契约真的有效。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你自己已经跃跃欲试的提示：作为剑修，想到了便不妨付诸实践。事实总会告诉你一些答案的。”

接着，裴悟曜便非常有效率地进入了任务处的黑名单中。

任务处的黑名单不是不让名单上的人接任务，而是在可选范围内，一定只给其派难度大、报酬低的坑货任务。黑名单者在自己查可接任务列表时，根本看不到简单又钱多的任务。

任务处：“坑货配坑货，完美。”

我给裴悟曜奖励：“我自己的任务经验少且片面，你开拓了我对任务处任务的认知呀。养孩子果然能弥补大人的遗憾。”

裴悟曜：“奖惩中和，还是我赚。”然后更加积极地做负分任务。

任务处痛苦妥协：“不要伤害无辜，请只坑特别财大气粗且故意与云霞宗作对的委托人。”

裴悟曜：“放心吧，我一定是站在云霞宗立场的，而且我是个好人。”

任务处不确定自己是该用“呵”还是“呸”来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