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摇摇头,“我只是想请教杜大夫一个问题。”
“哦?”杜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说无妨。”
西河抬眼看了看屋顶上的钟原,沉着眸子道,“如果真如令师弟所言,这鬼蛊乃是你们教中特有之物,那么……敢问杜大夫,唐公子身上的鬼蛊又是何人所中呢?你们教中特有的鬼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紫龙镇中?而且……”
西河说着,稍稍一顿,眸中含着冷光,“我若没记错……杜大夫之前曾经说过,你之所以能识得此蛊,全是自一本古籍中所见。可是现下,依着你与令师弟之言,想来杜大夫并非第一次见到此蛊,那么当初,又为何要隐藏?”
“这……”杜大夫忽的皱起了眉,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与钟原的对话,却直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上。
是直接坦言身份,还是继续咬牙抵赖呢?杜大夫不由皱着眉,衡量起两种决断之中的利弊来。
“他之所以要隐藏,还不都是想要利用你们寻到这两味药引么?”钟原见杜大夫被西河的话逼得有些难以自圆其说,倒颇觉得有些快活,笑道,“杜旭,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
“哈哈哈……”杜大夫闻言,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罢了罢了……既是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再与你们耗下去了,”杜大夫说着,突然轻轻拍了拍手掌,望着钟原以及西河等人道,“今日,这折梅山庄,便会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虽然杜大夫并没有回答西河的问题,但他此刻的表现已然足够说明一切。红豆望着杜大夫的笑脸,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还是难免有些意外和不可置信。
毕竟,就在昨日,眼前之人,还是个心怀苍生,妙手仁心的大夫,现下却变成了饲养鬼蛊的罪魁祸首。
尽管有些难以相信,但红豆倒也没有发呆,而是连忙反应过来,冲着屋顶上的钟原喝道,“既然他的目的是那两味药引,那么现在,你赶紧带着药引离开……这里,我们姑且挡着!”
钟原一怔,诧异的望着一脸焦急的红豆。
虽然钟原心里恨极了杜旭,但如何说,他与这些带着两味药引前来的人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子,竟然会甘心将两味药引拱手与他,并让他带着药引逃离。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带着药引远走高飞吗?
要知道,青龙之血、白虎之心,无论哪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灵物呀。
“哈哈……有功夫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下自己吧。他跑不了,你们也跑不了!”杜大夫望着他们,哈哈笑道。
而随着他的掌声落下,折梅山庄其他看似破败而老旧的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的打开了。
每个房间内,都或多或少的跑出了一队人马。眨眼间,便站满了院子。为首之人,则赫然是杜大叔。
突然出现的人马,让红豆等人很是讶异。
虽说红豆的功法并不高明,但如果周围的房间里藏满了人,她或多或少还是能够有所察觉的。因着,只要是活人,不论他功法再高,都能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今天,她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那么这些人要么全是身怀仙术的仙人,要么就全是——死人。
是了……这些人都是一副寻常的打扮,模样看着,倒像是紫龙镇中的居民。只是相较普通人而言,他们的身上却没有半点活人气息。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虽然在不断的行走、聚拢,但怎么瞧,都只像是一句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些……到底是什么?
“我来的时候,就有所耳闻,紫龙镇前段时间,热疾横行,死了不少人。”钟原望着那些走出来的人马,咬牙切齿道,“我想那所谓的热疾也全是你做的好事吧?而这些控尸……就是那场病症中牺牲的百姓,对吗杜旭?”
“哈哈哈,不愧是阿原,倒当真是懂我,”杜旭笑着点点头,看着那些控尸,脸上只有满满的得意与自豪,似乎制造所谓的热疾杀死紫龙镇里的百姓,再操控他们的尸体,于他而言,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至于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想来……在他的心中,亦不过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吧。
红豆怎么也不能理解杜大夫的所作所为。与此同时,更多的则是对杜大夫视人命如草芥的愤怒。
红豆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是了……她的木剑早在雪山中便已经断了。现下,若想要出手,亦只能赤手空拳上阵了。
饶是如此,红豆亦没有心中生怯。而是咬了咬牙,握紧拳头,脚尖猛地一点,便朝着杜旭冲了过去。
只是,还未冲出多远,她只觉得身边一道疾风闪过,接着人影一闪。诧异的抬头看去,只看见了一道挺拔的背影,正快速的疾行。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显得分外惹眼。
“纪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