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一定是金马桶……”
原尘一一听在耳中,全然无动于衷,平静道:“不换。顾蓝蓝物理有些不好,平时要问我。”
一众同学哗然,刘璜有些烦躁,松了松校服上的衣结,耐住性子,脸上收了些笑容,道:“据我所知,顾同学入学物理考了97分,如何算得上不好?”
“这厮有备而来,但显然功课做的有些不到家啊……蓝蓝,你有哪里好,引得他苍蝇似的转,快改掉吧!”
原尘心中想着,道:“比起有些分来,97算不上好。”
刘璜一愣,笑容不见,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记起一桩事来,惊疑着问道:“你就是和顾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同桌了九年的原尘?”
“是我。”
刘璜心中大怒,恨恨瞪着他,眼中厉色闪过,一提真气,大步跨来,合身一撞,如同一块熔岩,从地底喷涌下来,炎风烈烈,挤满了整个过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暴脾气,一言不和就动手……”
原尘微微叹息着,心中摇头,膝不动,手不抬,平平横移了一尺半,闪进左侧一旁课桌间隙,让了开来。
不防他如此快法,刘璜全力撞了个空,一个踉跄,急忙立个“不动如山”的桩子,拿住去势,也不回头,只哼一声,昂着头,又平又稳地出了教室,来到静处,满面怒色,点开腕上光微仪,劈头就骂:“你这个废物!号称什么五段黑客?不是让你黑进学校光网,调了座号了吗?怎么还是那个原尘!你干什么吃的!”
“公子,不是属下不努力,实在是一高有高人哇……”
这厢且不提,教室中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大步走开,一个安然坐下,眼见便有大打出手的好戏,却忽然停住了,纷纷不解问,有几个眼力高明的同学,瞧出了方才二人交手情形,碍于刘璜贵族爵位,也不敢说的清了,只含糊几句,记下此事。
原尘坐了下来,一拍那女生肩膀,没好气道:“蓝蓝,你不是和顾姨去火星看亲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看了半天猴戏,满意了吧?”
“别碰我。”
顾蓝蓝手一摆,扫开原尘手臂,“我在想昨晚那个梦呢!”
“什么梦?”原尘顺势抚过她马尾,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绑马尾了,青青教的?”
顾蓝蓝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小脸,引得教室里一片惊叹声,她丝毫不理,只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瞪着他:“小原子,你究竟是要问梦,还是要问马尾?”
“嗯……我还是问梦吧!”
顾蓝蓝左右瞧了瞧,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一只老鼠出洞前,观察猫儿的踪迹,趴在桌上,将原尘也按下了,脸对着脸,温热气息交通,道:“我对你说了,你可别和晨晨讲。”
“那要看你梦的精彩不精彩了。”原尘捉下她手,又软又滑,“还有,不要总按我的头。”
顾蓝蓝哦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昨晚梦见一座很高很高的雪山,山下一个大湖,湛蓝湛蓝的,可漂亮了,极开阔,极壮观的……”
“然后呢?”原尘很上道的问着。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浓,硫,酸,还是个女王,领了一群白盔白甲的人马去攻打氢,氧,化,钠……左右干将是盐酸和硝酸,心腹是碳酸,还有一群溶于水显酸性的弱碱盐……正排兵布阵,什么酸对什么碱,打的热闹呢,忽然小碳酸揪出一只碳酸氢钠来,说,这个是奸细……”
原尘脸上肌肉酸痛,好容易才忍住笑,正色道:“你是做了多少化学题,才会有这种梦?”
顾蓝蓝盯住他,目光烁烁:“小原子,你是想笑吧?你肯定在笑话我!”
“你让青青出来,我和她讲。”原尘非常正经地说着。
顾蓝蓝狐疑地瞧着他,两点黑珍珠似的眸子闪过一丝青色,转瞬即逝,随即神色大异,呼吸着彼此气息,一张小脸胀的通红,却没直起身子,蚊呐似的细声问道:“小……原子,你要说什么?”
原尘道:“青青,你看好蓝蓝了。你们要是生出一个碳酸人格来,我和晨晨可真要疯了。”
少女大羞,嘤咛一声,缩了回去,一双眸子转蓝,又作幽黑,顾蓝蓝跳出来,冷哼一声,揪住原尘腰间软肉,用力扭了一圈:“让你调戏青青!让你调戏青青!看我回去怎么捉弄你妹妹!”
原尘连忙低声求饶:“晨晨今天起来,头痛的厉害,开学第一天课都没法上了,还是请了假的……”
“咦?”
顾蓝蓝松开他,关心问道:“她不是好些了吗?怎么又开始头痛了,是不是又是在证那个猜想?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亏你们还是双胞胎,心连着心……”
她正在趁机痛心疾地说教着,“叮铃铃”,预备铃响了,门外大步走进个长袍中年人,站在讲台上,威严目光扫视全场,见满当当的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学生们一个个正襟危坐,满意地点了点头,咳了一声,道:
“鄙人姓张,名华,字经之,教数学,从今天起,担任大家的班主任……”
全班一阵耸动,顾蓝蓝瞧过来,目光中满是疑问:这不是一高校长吗,怎么跑来讲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