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彩扑跪在蓝宇晴身边,见她脸色异常苍白,惶恐不安道:“…姑娘…你怎么样?”
在嫁进魏府时国公夫人都警告过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姑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她们有什么差池……那么她的下场不言而喻。
魏思年呆愣的看着缩在地上痛苦□□的女子,又看着自己还不及收回的手喃喃自语道:“我不是有意的…”
他也不明白他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如何会成了这样。
“晴姐儿这是怎么了?”蓝宇氏进来就见蓝宇晴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丫鬟趴在她身上不停的呼唤着什么,她儿子则呆呆怔怔的立在旁边,她心知不妙,虚指了她身旁的丫鬟让她赶紧去请大夫来。
丫鬟得令急忙小跑着出门,待走出院子竟咯咯低低笑起来,怕引得路过的下人怀疑,她赶紧敛起脸上的笑意,想着三奶奶的样子估计胎儿不好了,她决的这可真是老天开眼了。她按耐着心内的狂喜,小跑着往府医住的院子去。
蓝宇氏一番吩咐下去后,如今也顾不得追究事情的起因,朝魏思年斥道:“年哥儿,还不把晴姐儿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魏思年回神喏喏的应下,弯腰抱起因疼痛脸色扭曲的蓝宇晴,方感觉手下有些黏糊糊的异样,就听紫彩捂着嘴指着蓝宇晴身下,磕磕绊绊的颤声道:“血…姑娘她流血了…”,他踏出的步子就是一顿,手足无措的看着蓝宇氏。
蓝宇氏脸色大变,她朝着蓝宇晴方才摔倒的地方看去,见地上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瞳孔就是一缩,咽下冲到喉间的惊呼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朝紫彩喝道:“闭嘴!”,又冲魏思年吼道:“年哥儿还愣着作甚?快抱晴姐儿到床上去!”
府医来的很快,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气喘吁吁的被丫鬟领进内室,隔着粉紫的帷幔给蓝宇晴把过脉后沉声道:“三奶奶动了胎气,至少要卧床三个月不得下床,更不能情绪激动,这对养胎很不利。待会儿老夫会开几贴保胎药先服一个月后再来复诊!”
蓝宇氏对于府医的医术还是挺信任的,她点点头指着方才去叫府医的丫鬟道:“灵翘,你随府医去拿药!日后就由你伺候三奶奶用药!”
灵翘扫了神色不明的魏思年一眼,掩去眸子的情意点头应下后便跟在府医身后离开了。
清澜院的事情不过一刻钟便传到荣华堂,魏老爷气的胡子一抖,一掌拍在梨花木的八仙桌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盏叮当作响,他怒道:“来人,叫那孽子过来!”
随着他声落,就有他身旁伺候的长随应声而去。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屏风那头的魏老夫人。
她最是偏疼魏思年,听见魏老爷的话后,她不顾晚辈儿在旁边,腿脚利索的绕过屏风朝魏老爷嚷道:“年哥儿纵使有错,也是那蓝宇晴逼的!想她未过门时,我年哥儿多好的孩子啊,见到他的人哪个不夸他!可自打蓝宇晴过门后,本是新婚夫妻应当和睦恩爱的,可那蓝宇晴却好,三天两头的找年哥儿的吵嘴!一点儿身为□□的自觉都没有!还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呢,我瞧着却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前面说的那些话魏老爷也是赞同,但最后这一句话就有些重了,魏老爷厉声打断她,“娘!”,又朝另外两个儿子吩咐道:“老大,老二你们先带着你们的媳妇回去!”
待偌大的厅里只剩下魏老夫人母子后,魏老爷才缓和了语气道:“娘,你就当为了儿子好,日后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
这话若是被传到国公府里,怕是要引起国公爷他们的不满了,到时对他们魏府有气,岂不是他没机会升官了?
其实他也知道他自己这些年的政绩不好,凭着他自个儿怕是这辈子都是在这个官位上呆着,但若是在国公府的帮衬下就说不定了。
不由又恼火的想到年哥儿今年竟推脱没准备好不参加春闱,若是他去了说不定也能谋个好职位,可他偏偏要等明年。
本来春闱是每三年一次的,但今年圣上龙体大病初愈后心情愉悦便搬下圣旨加恩科,这才有明年还有一次的春闱。
魏老夫人见魏老爷面色隐晦不明,又心疼起他来,咽下到嘴边的斥责,只做一副强硬的态度道:“反正有我老婆子在,不许你动手打年哥儿!”
魏老爷也是孝顺儿子,见老娘吩咐下来,只觉头皮发麻,摆摆手无奈道:“有您老护着,儿子哪儿敢打那臭小子!”
果然魏思年来后,魏老爷只狠狠训斥了他一番,才想起问蓝宇晴的情况,待魏思年说罢后,魏老夫人不禁念起了佛,只要大人和胎儿都无事就好,这样就算国公府日后知道,也找不着他们的不是!
…………………
白玉儿在中秋过后收到了季宸寄来的信。她看罢信后,久久呆愣不语,没成想她大舅竟有如此了不得的身份。一时她也不知心里是喜悦多些还是不安多些。
想到季宸信里写着大舅在下个月会回来一趟,还说他也给家里去了信,希望他们面前入京,说他状元府很大院子很多风景也好,话里行间隐晦的表示他希望她们一家年前也随着他家人一块儿入京。最后又写到:“玉儿妹妹,我在京城等你!”
把信收好,白玉儿陷入深思中。入京对于他们家来说也迟早的事儿,大哥明年赴京赶考,家里只剩她和娘两个人,想来大哥心里也不安。而且薇姐姐他们一走,大舅也不再,这镇上就只有他们母女两个,大哥肯定更不能放心的离家。季宸估计也是担心他们才反复在信中提起让他们年前入京的事儿吧!
只还有一事她不知,季宸本来可以早些接家人入京的,但考虑到白玉儿他们才拖延到年前,那时白鸿文已经考完了,到时他们正好一起入京相互有个照应。
吃晚饭的时候,白玉儿便把秦盛的身世与秦氏说了,惊得她被嘴里的饭呛的连连咳嗽。
白玉儿慌忙倒杯茶递给她,她喝了几口才顺过气半响才道:“你大舅也算是熬过来了!”
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意,甚至还有丝丝落寞。
白玉儿知道她的心情,她在看过信后也也担心过,怕大舅因身份高了就看不上娘了,但随后想到大舅这十几年都等过来,想来也是爱极了娘,哪会这么快转了心思,至于以后她现在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