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院子外已是人声鼎沸,大都是听得风声的街坊邻居赶来凑热闹的,一方面是想沾沾喜气,还有一层就是想在季家人面前卖个好。谁让人家有个会读书的儿子,马上就是当官的人了身份不一样了,他们要是现在不来讨个巧,日后怕是连见上一面都难了。
季勋与庞氏都站在院子外伸着脖子往巷子口瞧,见秦氏拉着季薇与白玉儿一同跑来,只敷衍的打了声招呼便又探头往外看去。
秦氏他们知道他们是心急也不在意。只白玉儿想着路上秦氏说的话,“宸哥儿可威风了,坐着高头大马胸前带着大红花别提多气派了。还有前面那些敲锣打鼓的人,哎呦,你们是没看到啊,镇上的人都看直了眼儿…”
照秦氏这么说,季宸这回衣锦还乡大抵是带着皇上的旨意,不由想到前世拍戏时遇到这种情况大都要准备好香案什么的。
她眸光转向大门大开的季家院子里,见里面还是原先的样子,啥也没准备便走到庞氏跟前道:“庞婶儿,我在书上看到说接圣旨是要供香案的?”
不待庞氏说话,旁边站的季勋立刻道:“是要供,我这就去摆!”,说着人已往院子走,见庞氏也要跟进来止住她道:“你就在外守着,人来了就叫一声。”
一旁有眼色的汉子立刻跟着季勋进去搭把手,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不一会儿外面都只剩下女人,男人都进了院子。
“来了,来了!”有小孩子叫嚷着奔过来,随着孩童话落一阵吹锣打鼓的响声便传了过来。
人多就是快,须臾季勋已经把香案备好出来,远远的见着一行人拐进巷子里,他咧嘴笑道:“可算是来了!”
庞氏则激动的手都有些抖,声音都打着颤,喃喃道:“宸哥儿!”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季宸一个潇洒的扬腿下的马来先是在季勋与庞氏跟前磕的三个头,“不孝儿回来了!”,季勋只颔首面露激动之色道:“好,好,好”,庞氏则热泪盈眶的上前扶起他,细细打量他一番呢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场的人无不被这子慈母孝的的画面的感染,都悄悄抹起眼泪。
待来使拿着金黄的卷轴率先进的院子,见院子中央已摆好香案,不禁暗暗点头暗叹这季家人还算是懂得规矩。围观的人在来使尖锐的一声“圣旨到”中,纷纷以头触地不动,白玉儿哀叹一声也跪在了秦氏身边。
在来使得抑扬顿挫的声音中,众人得知季宸被圣上点了状元郎,封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见来使要走,季勋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探出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大人辛苦了,这是草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大人别嫌弃!”
来使不着痕迹的轻轻颠了颠,轻飘飘的似没有东西,便知道里面是银票,笑容深深道:“如此多谢了!”,便把荷包直接顺进袖内,又朝季宸交代道:“季修撰还是早日入京,别误了时辰!”
修撰虽是个从六品的官,但也有不少人想争那个位置,因日后若升官的话,会是天子近臣。这是多好的机遇呀!
季宸眸光闪了闪,他自是知道这是人家在点播他,前世他虽也入了翰林院却是正七品的编修,比这世矮了一品级。
送走来使一行人,众人才从地上爬起来,纷纷朝季家人道喜后才怀着羡慕的心思各自归家了。当然也有那些心思活泛的就如那个肤色微黄穿着一身青色襦裙的妇人,她可不就打起了季宸的主意。
她故意落在人后面见院子只剩季家人和秦氏他们,便笑意盈盈的拉着庞氏手亲热道:“庞姐姐,恭喜你啊!你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都说儿女是做父母的债,可不就是!要说我家莲儿吧,你也是见过的,那长的可真真是水灵灵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啊,她性子文静不喜与人交往,平日都在家做女红很少出门,如今也到了十五该说人家的时候,这下子我可不就得愁了嘛!”
妇人顿了顿便秦氏那边不屑的看一眼,那白家闺女去年那些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而且季家如今也算是官身了,肯定不愿再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就算那闺女长的再漂亮又怎么样,再说她也没指望让莲儿做正妻,画风一转又接着道:“让莲儿来给宸哥儿端个茶倒个水的,庞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庞氏尴尬的往秦氏那边看了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心里不由埋怨这妇人真是没眼色没见正主都在这儿嘛,她这是存心让她难堪的吗?
再说那妇人虽是凑在庞氏跟前说的,但她声音又不低,秦氏他们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