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堂下人房里,空荡荡的大通间里只紫□□若玄虚的瘫倒在青石地板上,要不是她鼻翼微微煽动,见到她的人还以为没了气息。
今日一早紫光本想继续跪在院子里请罪,她想着只要她坚持跪下去,总有一日姑娘肯定会看到她认错的诚心,依着姑娘的性子虽不至于原谅她,但姑娘心里那根刺或许会软化,那么她也许就不会被发卖了。
然而她刚起身就被荣华堂的龚嬷嬷使人押到了这里,她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龚嬷嬷二话不说就挥手让人把她按倒在春凳上,使两个粗妇打她板子,逼问她九姑娘在武梁县魏府的事儿。
先前她抱着这或许是她让姑娘看到她的衷心的好时机,于是她只摇头说没有事,后来龚嬷嬷冷笑着一声令下,板子打在她臀上的力度大了起来,渐渐的她开始有些吃不消了,但她还是咬牙挺住了。直到龚嬷嬷拿她马房当差的哥哥说事,她一直绷紧的神经刹那奔溃,喘着粗气才断断续续把魏府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今她只觉得她腰腹以下都没了知觉,腿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着,可是她没功夫多想,阖着双目暗暗祈求老祖宗别怪罪她哥哥才好。
说来紫光再世的亲人就一个亲哥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她与哥哥都是娘亲一手养大的。所以在她六岁,哥哥七岁时,她娘弥留之际,抓着她手苦苦哀求她一定要护住她哥哥,直到她点头应下后,她娘才安心的撒手而去。
她先前是有着恨她娘偏心的,但随着渐渐长大,她才知晓她哥哥为人太木纳,且没什么主见,她才明白她娘心底的无奈。娘不是不爱她,只是哥哥更需要娘的关爱。
所以在她卖身到蓝宇国公府后,渐渐提升到大丫鬟的位置,她使关系把她哥哥安排在马房做事。马房虽脏乱了些,但只要做事吃苦,肯干,对于她哥哥那种人来说还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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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宇晴不可自信的看着从来对她慈祥宠溺的老祖宗会这么严厉的呵斥她,美眸里瞬间蓄起雾气娇呼道:“老祖宗!”
然而看着老祖宗临危正坐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委屈的跪在铺着厚厚动物皮毛的毛毯上,赌气的垂首看着毛毯上的团纹。
老祖宗看着她那倔强不服气的模样,叹息一声,看来是她们这做长辈的把她给宠坏了,“晴姐儿,你老实说你在魏府都做了些什么事?”
蓝宇晴笔直的背有一瞬的僵硬,老祖宗知道了多少,就在她沉默的时候,耳边又想起一道恨铁不成钢的质问声,“晴姐儿,你在魏府与那魏三爷是怎么回事儿?你不知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吗?这些年你的闺学白上了是不是?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德的事!你今日就与老身好好说道说道!”
蓝宇晴瘫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老夫人一字一顿把她一直以来所逃避的事情给送到了台面上,又撕扯开来,她心里仿佛被人扎了一刀钝生生的疼,又听老祖宗连自称都变了,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既如此她也不打算再隐瞒,梗着脖子道:“我心悦魏三爷,他也爱慕我!”
“胡闹!女孩子家家,怎能如此露骨的话?”老夫人拄着梨花木拐,一下一下敲在塌腿上,厉声喝道。
蓝宇晴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这半个多月压在心底的思绪似乎被点燃,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已委身与他!”
“你,你…”老夫人方才已从丫鬟嘴里听出这个意思,但还存着侥幸心理,认为她宝贝孙女不会做有辱门风的事儿,陡然听蓝宇晴亲口承认了,她受不了的捂着胸口直喘气。
蓝宇晴见状,顾不得此时她正在怄气,跪行到老夫人跟前,伸手抚着她胸口为她顺气嘴里自责道:“老祖宗,您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那你可知道错!”老夫人见她关心自己,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瞪眼问道。
蓝宇晴眼睛转个不停,她觉得让她再选一次,她依然还会如此做,只是过程有所改动罢了。
老夫人见她一副理直气壮,根本不认错的样子,不由心里也生了气,头一回横眼斥道:“晴姐儿,你还觉得自己做的有理了?好好好,既如此那老身也只能请国公爷来了!”
她口中的国公爷就是蓝宇晴的爹。
蓝宇晴对她这个不苟言笑的爹还是有些怕的,她软着声音道:“老祖宗,我知错了!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事后我也就后悔了,真的!”
后悔确实是真的,她不该亲自去那所院子,而是请人代劳,如此或许她没有身与魏思年,而白玉儿也毁了容貌,毁了未来。
蓝宇晴越想越伤心,不由悲从心里来呜呜哭起来,她痛恨老天的捉弄,娇媚的容颜不由面露浓浓的恨意,被上首的老夫人看个正着。她心内大惊,她乖顺的宝贝孙女怎么就变得如此阴狠。
又见她哭的鼻头泛红,老夫人心里又有些不落忍,想着她查到的事儿,继续问道:“那季宸是谁?你为何派人打听他?还有白玉儿又是谁,你为何要派人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