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站在洗漱间的门背后,盯着门锁老半晌,不敢再研究。 因为她已经来回旋着研究了两遍,声音嘎达嘎达还挺热闹的,估计陈池能听见。
许霜降再次在门框上来回溜视一遭,无奈地确定没有内面插销之类的。
其实这很好理解,陈池住的是公寓里的单人套房,洗漱间的门弄成几道保险锁,完全不必要。
许霜降望着镜中的自己,站在洗脸台前好一会。
她即使相信陈池,也恐怕不再是妈妈的乖女孩了。反正她能确定,今天是她那好脾气的老爸不知情,也够不着,他要是知情又够得着,不管她在陈池这里留宿是陈池怂恿的,还是她自个愿意的,她老爸能把陈池拍死。
许霜降瞧了瞧玻璃冲淋房,重重呼了一口气,抖开了毛巾。
她相信陈池,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起哀伤事的陈池。
陈池在铺床,确切地说他在抖被子。他力气大,揪着床头床尾两个被角,手腕微抬,就把整床被扬起又铺下,然后他绕着床扯扯四个被角,又把枕头拎起拍了拍。
他拧眉望着床,苦恼地现他这番动作并没有使床铺生多大的可喜变化,被面还是如之前那样平整,却没有更平整。
陈池挠挠头,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到藤椅上看书。
这把藤椅被他挪了位置,从窗边拖到了地当中,堪堪在睡袋和床铺之间形成了一个路障。
陈池心不在焉地看了五六页后,才听到门锁响动,他下意识抬眸望去,许霜降衣着齐整地走出来。
他微愕,目光迅地上下打量她一圈,许霜降实在齐整得过分。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只额前几缕头微有湿意,十分黑亮,脸上透出些许潮润的粉红,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什么前后变化。
哦,还有一点,她看到他后脚步迟缓,笑容及时露了出来,沉默和软中却掩不住那几分拘谨。
“好了?”陈池笑着起身,“该我了。”
他将书随手往桌角一放,而不是塞回靠床近的搁板书架上。“霜霜,床头有开关。”陈池手一指,交代道,“你先睡吧,觉得光线刺眼就关灯,我门口有灯就行了。”
许霜降诺诺点头,和陈池对望一眼,她的目光就飘忽开去。
陈池拐进洗漱间前,眼角瞥到许霜降磨磨蹭蹭立在床前,半偏着头也朝他望来,两人视线撞上后,她就赶紧微笑。
陈池暗叹,青灰软壳蟹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级别。他什么都没说,走进洗漱间关门。
握在门球柄上,陈池微顿,想起许霜降先前旋了好几下,不由轻笑开。
他下意识扫视了一圈,更是哑然失笑。不知道那只青灰软壳蟹是怎么弄的,用过的洗漱间竟然看不出多少痕迹,连氤氲水汽都没有,只除了冲淋房的玻璃挡板上还残留着点滴水珠。
陈池思忖,她一定是在里面站了很久才出来,难怪他读得那样慢,直看了五六页才等到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