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汉和老军们热络的说着话,那边的酒席便摆上了桌,一流水的褪色长条桌子上各种山珍齐备,杀猪宰羊声此起彼伏,在这初冬的夜里,山寨到处都是一片祥和。
老者唤了小子们抬出珍藏多年的老酒,打开红顶盖子,一股香气飘散出来,引得众人哈喇子顺脖子往下流,老者捡了一只干净的大碗,“咚咚咚!”倒了满溢,双手恭敬奉上说道:“鲁王殿下,请满饮此酒!”
李云汉接过去,大喊一声:“好!”随即,仰脖一倒!这老酒干烈,初入口时辣的呛人眼睛,可是直至胃里,竟生出几许磅礴之气来,少顷,更是鼻息之中都带了一股奇异的清香,煞是让人觉的诧异。
“好酒!”李云汉撂了酒碗,擦了擦嘴说道,老者哈哈大笑,言道:“哟,鲁王年少,但竟然能引咱老军的酒,行!有当年老主的气势!来,再饮一碗!”说着,老者又去倒酒,李云汉却赶紧一摆手,说道:“老叔,使不得了,我酒力很浅的。”
“这是甚话?!鲁王,你可不知吧?这酒可是有来历的!”老者不顾李云汉的阻止,仍然倒满了酒碗,递上给他,却不再强制他喝,反而捋了捋胡子说道:“想当年,老军们随着老主南征北战,打到直隶河南一带的时候,被官军给围了,哎哟,那会那个叫惨啊!”
“吃没得吃,喝没得喝,饿的都是头昏眼花,老主生怕老兄弟们饿出啥好歹来,硬是带着飞云骑杀出一条血路来,在山那边拉回来几车子的野果,这野果味道酸涩,吃多了胃胀,老主又想出酿酒的良方来,可别小看了这些酒,顶着饿呢!要不是这些酒,恐怕,现在又一大半老兄弟都得死在那里!”
老者的几句话说的苍凉,李云汉自不再言,端起酒碗,稍稍一顿,随后又是一仰脖子,咕咚咚的便下了肚,这回可是**无比,暖的心胃都是火辣辣的烧灼,眼泪都差点要留下来了。
“爽!”李云汉强忍着**大喊一声,老军们见此,却纷纷哈哈大笑,老者见状,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稍稍停住笑声之后,赶忙唤小子们端上菜面糊糊来,又递给李云汉,说道:“喝了咱老军的酒,就得咥一碗咱老军的行军饭,这家伙一下肚,保管你给个神仙都不换!”
冯云歌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碗,合在脸上愣是比脑袋还大,简直如同一个锥子型的锅一般,烧制的土陶大碗粗糙无比,碗里热气腾腾的飘着几根乌漆墨黑的菜叶,菜叶下一团团各种形状的面团,怎么看怎么没有胃口。
李云汉倒是爽利,端起一碗,吸溜几口后,顿觉一股热汤顺着喉管慢慢往下流,每及一处便迅和老酒混合起来,刚刚**的味道忽然转而变淡,继而腹中一阵温润,大是受用的紧!
待他喝完了这一大盆菜糊糊,脑袋上已是涔涔渗出汗来,一阵寒风刮过,整个身体竟忽觉通透无比,这自在便是大病初愈更来得舒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