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一些见多识广的官员们对此嗤之以鼻,私下嘀咕道:“嘿,这鲁王,还以为这是大清国的时候呢,玩这些破铜烂铁有啥用?吓唬鸟玩呢!”
李云汉的仪仗队军容严整,却军服破烂,有的士兵穿的长袍短褂,有的则大冷的天穿着一身夏天的服色,还有的不知从哪搞来一套女人的衣裳不伦不类的穿着,真是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们贻笑大方。 ≥ ≤
冯仁光走在最先头,等上了山坡,一个大汉忽然站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是要搜身了,这等严防死守,颇有些面见皇帝的味道。
“喂,我说小兄弟,你的脚不冷么?”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金边眼镜的山东官员嘲笑的问道。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那大汉的脚面,原来,大汉穿的鞋子早已破开了,几个黑乎乎的脚趾露在外面,穷酸相可是让这些人抓住了笑柄,嘻嘻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笑个鸟!老子穿啥碍你屁事!”大汉怒道,那官员见此人如此不敬,正欲怒,一个身着北洋校官服色的年轻人却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大人,我的人在山上自在惯了,没有这城里兵卒们严谨,请谅解一下啊。”
说话的正是陈巽,他这张脸说实话在历城军政两界早已是熟门熟脸了,众官员一看,纷纷大吃一惊,当初陈巽以保定军校高材生的身份一跃成为帅府参谋室主任参谋,风光程度可谓是一时无两,但后来他的官运越来越差,竟一再遭遇贬斥,只是,尽管如此,也不至于沦落到土匪当中去做参谋吧?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陈老弟啊!”冯仁光笑道。
陈巽微微颔,也不向他敬礼,只是摆手一请,嘴里说道:“鲁王在帐内等候,请冯军长入内。”
“这?!”众官员一听这话,纷纷恼怒,让他们掂着两条腿跑了这老远,竟然连个进帐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冯仁光看出了苗头,于是笑道:“哎,诸位稍安勿躁,他们新来,不懂得规矩也是自然,你们权且在外稍带,我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
说完,冯仁光便跟着陈巽进了大帐,而后这些官员们则气鼓鼓的站在帐外的空地上,七嘴八舌的说起一些咒骂李云汉的话解闷。
等了好大一阵,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这些官员们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吆喝着吵闹着,有些有点鬼心思的官员大吵着要水喝,可是两边叫花子一般的仪仗队竟然丝毫不以为意,这些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咒骂起来,话骂的越来越难听,声叫的是越来越高唯恐帐内的人听不见似得。
忽然,山坡下一阵马蹄声,而后一个手持令旗的传令兵翻身下马,疾跑了几步后,口中大喊道:“报!河南急报!”
传令兵一路喊着这句话从山坡下跑上来,然后跪在帐外,少顷,帐内传来一声:“念!”
这只能在大清国帝王时代才会出现的一幕,颇有些喜剧性,官员们更看大戏似得围了起来,要看看这鲁王要玩什么花样。
“帝制已没了十几年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看见这老古董规矩,真是奇哉怪哉啊!”
“就是,这等礼节,简直是跟那鞭帅张勋有一比啊,啊?哈哈哈!”
几个肆意玩闹的官员甚至模仿起这传令兵的举动在大帐外摆起了戏台子,一唱一和之间,极尽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