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强行费神,洛远认宗后亦是皇室正脉,有权到通文殿中来的。”
“我省得,但有一点……”秋心微微皱着眉,道:“那时我只是洛远,或者同时亦是陈远?”
——如只是洛远,便可随便编一番经历出来,只说在深山老林中得遇世外高人,习得一身本领,师尊离世后出山履红尘,谁也查证不了。
——如果还是陈远,那便是一名华山弟子,来历清楚,记载详实,皇家血脉流落江湖,修得高明武功,下山游历而来。
这二者皆有利弊,洛远是无甚过往,无从查证,皇帝说甚么便是甚么,却像个不真实的故事,陈远则是令人信服,却与华山牵涉颇深,若是忽然有以前旧友来访,譬如李进,或是颜歌,秋心虽亲身经历了陈远十数年的过往,却终究不是本人,稍不留意,露出破绽,却是不好。
陈远于此早有定议,道:“我下山以来便直奔东海,见过我原本样貌的没多少人,桃花岛那夜论道,却是在许多人眼中留了痕迹,令狐师兄、原随云、徐子陵等大宗师不说,还有扶桑那位楚音公主,四时四明三际使那一堆年轻高手,若是突然钻出一个与陈远长的一模一样的洛远,武功剑法又像,二人却非一人,实是令人怀疑。”
秋心摇头笑道:“我只问了下,你就说了这么多。”
顿了顿,少女又道:“还有一件事。”
“你是说,查清当年成王府大火真相?”
“还有当年成王谋乱一案,都有谁参与,告密者是谁,煽风者是谁,洛华帝初登基,又为何不顾物议,骤下杀手,害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
“这些事不便问别人,青公主她们当年尚幼,只有去问那三位了。”
“婠婠,武后,无情。”
“婠婠一向在绾空小庵中静修,除了武后与赤尊信,极少见外人,暂且不大可能。”
“同一件事,立场不同,说来的事实便也不同。”
“所以,两个人都要问。”
……
二人计议已毕,陈远起身要走,忽然又道:“华山如有来人,不是李进,便是小师姐,他们对我最熟,只小心一点,也没甚么,隔了一年,顶多惊叹我的武道进境,却也休想从武功方面瞧出不对。有一个人,却要小心再小心。”
秋心秀眉轻皱,又绵延开,似笑非笑道:“前枢密史之女,慈航静斋高徒,与成王世子洛远约婚的,苏春水?”
陈远似是不懂少女言中深意,正色道:“她在维扬幻境中似乎认定了我便是洛远,见过我出手,那时我已是无招,剑基已成,又随着我们进了皇宫,绝对可以断定陈清便是洛远,在她面前,如非不得已,尽量不要出手。”
少女眼珠一转,道:“知道了,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