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天似乎不愿让他出神。
场中一声惨叫,将他拉回现实来。
吴明抬头望去,仇居海已卧在地上,本就五短的身子缩成一团,显得更小了,一动不动,一丝动静不闻,半点气息也无,显是死了。
远处众人围了过来,双目喷火,按剑持刀,一声不吭,席间诸人站起,暗聚真力,面色肃然,瞧着三人。
两个活的,一个死的。
无名岛一方自沙曼朱伦以下,没有一个相信这是真的。
方才还言笑晏晏,这少年一直笑吟吟的,竟突下杀手,随手一着,化酒为剑,便已杀了岛上最强者之一!
“他难道不怕我们这么多人,一涌而上,将他们活活围死么!”
6小凤几人虽有防备,早知陈远要下手杀人,也不料是如此情景,一时也不顾看他,只是盯着对面方才锥舞中最后留在场上的四人。
一个沙曼,一个朱伦,一个黄衣人,一个妖媚女人。
这四人却看向陈远。
陈远恍若无觉,又取出一只酒爵,自斟了一杯,遥遥举起,道:“吴岛主,多谢美酒。”
吴明猛然一动,直直望了过来。
二人目光交锋,似乎只有一息,又仿佛过了许久。
吴明突一笑,亦举杯遥祝,道:“此酿名曰玉露春,乃是最纯真的少女处子,取初春之萌芽,仲春之芳菲,季春之落红,经由冰川寒泉三酿,火山熔浆三蒸,耗时三年,方得一小坛。只你我二人方得一享,秋公子方才化酒成剑,谈笑杀人,却是大大污了这美人佳酿,大损风流,诚不为美也。”
陈远笑道:“哦?如此说来,确是我唐突了佳人,理当一赔罪。”
言罢,陈远将杯一倾,洒在案前,祝曰:“余实无知,唐三春之芳菲,突佳人之辛劳,敢以此谢,芳魂有知,烦请勿怪。”
吴明目中深处光芒一闪,又转瞬逝去。
一旁诸人大多早瞧的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两位,一人方下杀手,一人才损大将,竟转瞬似已抛到脑后,谈笑风生起来。
说也奇怪,那玉露春在杯中时,半点气味也不显,此刻一经倾洒,登时芳香四溢,化入风中,又轻轻散入众人口鼻,令人心神俱醉。
酒虽倾,却令更多人得以一嗅香气,似乎也划得来了。
陈远祝罢,将酒爵放在案上,轻轻嗅了嗅风中香气,笑道:“我有一物不明,烦请吴岛主再解。”
吴明不动声色,挥手道:“但问无妨。”
陈远笑道:“这酒是玉露春,极尽芳菲,我已略知,却不知这风,又是甚么名目?”
吴明大笑:“秋公子好眼力!说起来,这风倒也与公子颇有缘份哪!”
陈远笑容渐渐消失,僵坐不动,眉头也不皱一下,道:“哦?”
吴明前俯后仰,似止不住笑,顾不上说话,只挥了挥手,一边沙曼先是娇声笑了几笑,才道:“此风名曰金风秋,也有个‘秋’字,岂不与公子有缘?”
陈远目中异色一闪而逝,轻声道:“金风玉露一相逢?”
沙曼笑颜更盛,更媚,抚掌赞叹,曼声吟道:“便杀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