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朱先生脸色大变,不由心中大奇:“这不就是仇居海名闻四海的一着‘风轮弓矢’么?虽然凌厉,却似乎也不足令朱大先生如此变色罢?”
他们哪知朱先生心中此刻简直如惊涛骇浪一般,几乎不能自已:“这……仇居海这一式,气劲虽凌乱不堪,却完全是针对我真气中的隐蔽破绽而!单凭他自己,跃日真意尚不能掌握,决无可能想出此种奇招,妙到毫巅,几乎破尽我自创出的地映苍星心法……是谁?是谁……只有岛主,精研天星照物诀,智谋通天,又曾见过我施展武功,方能如此针对我……只是,只是,他为甚么会传给仇居海?莫非……”
如此种种杂念,在朱先生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不防大惊之下,他仍是凭借多年深厚的养气功夫瞬间镇定了下来,只是老脸苍白,难看之极,心中五味杂陈,不免想到:“或非我近年来又有精进,不曾展露于人,这仇居海此式一出,老夫便只有拱手认输了,届时天子……”
念头虽多,却几乎只是瞬间之事,朱先生神意甫定,那轮百余斤的大铁锥挥舞成的风车巨矢已呼啸着,横冲直撞了过来!
劲风如连珠箭,四下里乱溅,搅动门窗啪啪作响,刮动众人不禁布下护身真气,不住后退,却都睁大眼睛,不知先面色大乱,却又转瞬恢复镇定的朱先生如何应对?
朱先生冷哼一声,一跺左脚,挺腰正颈,沉肩坠肘,左袖向上挥扬,如地气生,右掌持扇连连径点,如天星下坠,双手连施之下,合在身前一点,圆圆融融,浑浑洽洽,几成天地交泰的玄妙意境,正正对上急旋转的风矢最前端。 ?
“这……”众人不由暗惊,“朱先生一向虚怀若谷,与人交手从来都是后制人,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盖莫能御,怎地今天与这仇居海一战,却大反常态,以刚对刚,竟是半分也不让?”
一念未绝,双方重手已悍然交击!
轰!
轰!
轰!
连着三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每响一声,众人耳中便轰鸣一声,眼前金星直闪,心脏也随之重重跳动一下,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死命捏着,要生生将心掏出腔子来!
三响过后,诸人连退三大步,堂内门窗更是被吹飞出去,远远的落入深谷,桌椅也尽数被吹到角落,缩成一团,众人定睛望去,却见二人交手最核心处,仍有一团气劲漩涡,朦朦胧胧,徐徐旋转,紧紧缠住两件兵刃,众人只以为交锋还在继续,却见朱先生与仇居海脸色都极其难看,双手力,看那架势,竟不是在交锋,而是在逃命!
“不好!快退出去!”
只听一声娇喝,却是自沙曼之口,这美人呼声方起,身形已直直向后掠了出去,弓腰曲颈,弯成一道美妙的弧线,轰地一下撞破后墙,足下连点,轻飘飘掠了起来,凌空三个倒翻,已落在了十余丈外,小脸微白,惊魂未定,甚是可怜。
众人皆是高手,一瞧阵势,一听呼声,便知不对,当即急展身法,穿窗的穿窗,奔门的奔门,破墙的破墙,飞顶的飞顶,燕子三抄水,八步赶蝉,登萍渡江,鸿泥无痕,凌叶飞月……各种高明轻功不要本钱地一股脑爆出来,齐施神通,三息间已全部退出了众妙堂,只将二人留在了里面。
“二小姐,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退出危地后,纷纷掠了过来,当头黄先生黄元率先问:“朱先生与仇兄气劲交织,已失了控制,粘住他们不放,随时可能爆炸开来,到时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