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两个人没有笑。
吴明与宫九。
吴明似已自兴奋中恢复过来,神魔一般的气息渐渐收敛起来,又成了个普普通通的寻常老头,弯腰驼背,现出龙钟老态,与两侧的俊朗青年,娇俏美人的青春美貌成了极鲜明,极强烈的对比。
美人大笑,不损其媚,青年沉默,更显其铁,咳了一声。
笑声忽歇,人人正色端座。
老人看着他们,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宫儿,你去巡查布防,若是遭遇那位前天子,千万莫要逞强硬上,回来禀报于我。”
宫九目中深处异色一闪而过,站起来,道:“是。“”
这青年高手大步走出堂去,布防去了。
雾,浓雾。
雾色如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声叹息。
连叹息声都染上了种潮湿滑腻的味道,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大鱼,死命地挣扎着,一不留神,便要逃回海里去。
舟大如鲸,却不是傲视四海八洋的水中霸主,而是在岸上搁浅的死鲸,想要逃回自由的大海,却始终翻不过身来。
鲸翻不过身,舟却是看不见。
看不见来时的路。
海水平静如镜,大船划破水面,雄纠气昂,待它过后,海水依然平静如镜,似乎没有半点变化。
如此移山巨舟,也无法在大洋中留下半点痕迹,看不到自已来时的路。
除非它碎掉,沉掉,那样它的碎片也许会漂流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引起一番叹息,又或者千百年后,有人也许现这沉眠的大船,引起一番猜想。
不过,那都与这船无关了,也与船上的人无关了。
“这也是那吴明的手段么?”司空摘星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到点甚么别的东西。
甚么都好,除了雾和水。
只是他只得到了满睫的水汽,亮晶晶,像天上星。
船上的水手大都躲进了舱里,只留下几个最有力量,最有胆色的大汉,保持着它最基本的行动力。
6小凤擦擦四条眉毛,眯着眼,道:“多半是了。”
司空摘星又想跳起来,却终于没有,只是苦着脸道:“风雨起于青萍,总算有形迹外露,这雾气无边无际,像是突然从海上冒出来一般,又该如何是好?”
6小凤摇摇头,知他心意,却低低道:“总不能全指望那位,咱们得尽点力才是,不然岂不成了没用的累赘?”
话音方落,雾气中便出现一条人影,笑道:“术业专攻,你们通于人情,我恰巧知晓一点天理,合该此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