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虽然姜绮没有在睡前小酌这么风雅的习惯,身边惟一伸手就摸得着的,就是潘达放在床头小冰柜里的皇冠伏特加,但难得和郑延卿聊电话,她抱着电话,头靠窗户,不知不觉就耽搁了三个小时,到忍不住打哈欠时,才惊觉时间不早。
她倒是无所谓,网络上的工作有急事,彤彤都能通过紧急电话联系到她,大可以请半天假补眠。
但对方的工作性质一一同样是自己当老板,以郑延卿的性格,除非病到动不了,或者有紧急的人生大事,不然都不会愿意缺勤。这点,从姜绮曾经听他抱怨过员工的守时问题中观察到的,他严以律人,对自己更是严格一倍。
“抱歉……我聊得太兴奋了,一时没注意到时间,让你忍着不睡那么久。”
“没有忍着,和你说话很有意思,所以你没说想睡觉,我也不想结束话题,”
他讨论事情时,总是没有什么情感起伏,但不代表他叙事平板乏味。
反之,为了强调语气和说服力,他说话都像在演讲,铿锵有力而不做作,姜绮猜测这就是所谓,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素质:“不过既然你注意到这一点了,我们也的确该去睡觉了,所以……晚安。”
“嗯,晚安。”
接着,待确认她已经挂掉了电话,郑延卿才按掉通话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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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点醒来,姜绮就遭受到了晚睡的教训。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浴室,解开睡衣,旋开水龙头对着脸就冲,温水柔和地冲刷过她的身体,让干了一晚上的皮肤舒缓开来。平心而论,冷水澡提醒的效果强得多,上辈子她被按头加班,第二天不冲个冷水都无法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加班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有时置身於舒适的空调办公室,她却有种自己是15世纪奴隶的错觉。
这辈子收入上升,自由度大,就不需要这么折磨自己了一一为喜爱的事情通宵,和被逼加班通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温度急降始终对身体不好,她就克制地改用温水了。
姜绮擦干身体,依旧打着哈欠,但脑子起码活转过来了。
这时,床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边裹着毛巾,一边跌着拖鞋奔过去,最后整个人几乎是以orz的姿势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立刻有就这么赖在这里也不坏的‘邪念’窜出来,她定定神,接通了电话。
“抱歉,希望我没吵醒你睡觉?”
“涛涛啊……没事,太阳都起来了,我刚准备换衣服回工作室,怎么了?”
刘涛低笑了一下:“也是,你在自由媒体人里应该算是作息最自律那批了,何璋倒是应该朝九晚午的,不过他工作能力强,喜欢睡到中午再工作,只要将事情办好也没人敢说他,要是我在这个点儿打电话过去,他第一句肯定不会是‘没事’。”
“而是什么?”姜绮想象了一下,由於他所制作的鬼畜视频过於印象深刻,她第一句想象出来的居然是‘草拟爸爸’。
“‘扰人清梦等於阻人打炮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刘涛叹气:“这是我上次约他出来吃早茶的反应。”
姜绮忍不住笑了出来,刘涛的幽默感向来含蓄有格调,但一扯到那个活宝似的怪咖,往往会蹦出她意料不到的低俗粗暴笑点:“好吧,我能够想象得到他被吵醒之后的怨气了。”
“好了……言归正传,”
刘涛声音沉了下来:“这事和我本人无关,对方是港岛那边的,家境不错,他爸和我爸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们私底下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同样是做明星的二代,翟永康,你知道是谁吧?他这几年挺红的,遇上了一点麻烦,或者说你现在只要打开海角社区就能看见了。”
听到这个名字,姜绮什么睡意都跑到了九宵云外,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翟永康!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名字一一虽然人家不认识她,她亦不是他的粉,顶多因为其年轻时俊美邪气的容颜有过好感,但作为一个华夏人,只要经历过闪卡门,都会对这个男人有印象。
这位俊美男星的殒落实在不得不用‘倒霉’二字去形容。
他在事业上升期,最年轻貌美的一段时间,因为把电脑拿去维修,被维修人员复制出里头不能描述的照片……此处的不能描述,当然是和一些不能细说的繁殖过程有关。
有人说,他洁身自好,不*不就没那么多破事了吗?
先不说xing自主和人权,用这种手法曝光出私隐照片,本身就是极为恶劣且低级的违法行为。当时的网民为了看到更多照片,甚至抗议警方逮捕传播者,遏止照片流通,并声称这是损害网络自由,无人觉得这种风气有问题,官方出来说任何反对的话都会遭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