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汝霖耳听他声音甚是熟悉,叵耐这群黑衣人俱都蒙着面,他一时竟不知来人的身份,不由得审慎望了那人一眼道:“你到底是谁?”
来人呵呵轻笑两声,未曾回答,却向他怀中的女子看了一眼,露在黑面纱外的一双眼睛,如寒潭般冷冷凝了一道暗光,片刻方沉声道:“谭司令怎么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眼下这倒是在做什么?”
谭汝霖冷哼一声:“我谭某人做事爹娘都管不着,由得到你来多嘴?快给老子滚,别等老子叫人来枪子儿伺候。”
“那倒是要看看谭司令能不能叫得到人来了!”来人轻轻地笑,鹰目犀利的在他手上逡巡一回,“谭司令若是还有点理智的话,不妨先放开你手中的那位小姐,咱们再坐下来闲说几句话。”
放开宛春?谭汝霖低眉思量一回,倏尔却哈哈大笑数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个英雄救美的。让我想想,你们是李家派来的?还是容家派来的?”
来人微微的摇头:“都不是,谭司令不如再猜一猜呢?”
都不是?除却这两家,还有谁会对宛春安危如此上心?
谭汝霖猜不出来,不过这倒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只要不是容李两家的人,凭他是谁呢,都别想同他镇守使署做对!于是便在余光中向东子使了个眼色,东子会意,摆一摆手,就命人将枪都架了起来。
仲清不由生怕,正待开口斥责谭汝霖胆大妄为,却忽听站在她前面的黑衣人亦摆了摆手,身后跟随来的百十来人,立刻也拿出枪来,与谭家家兵形成了掎角之势。
谭汝霖一愣,不想他这般有胆量,便道:“阁下高姓大名?我谭某人究竟是哪里得罪过阁下,阁下非要与我过不去?”
来人不由讥笑一声:“鄙某人微言轻,哪里有机会同谭司令往来呢?不过鄙某平生有一桩胎里疾,最见不得人家不平事,设若见了,甭论那人是谁,总要出手管一管的。今日不巧,鄙某路过贵宝地,闻听府里有人恃强凌弱,欺负弱女,便走进来欲要瞧个究竟。谁知那欺负人的恶霸就是谭司令你呢?如我没进来,不知这桩事,倒也罢了,如今既是亲眼瞧见,可就不能任由谭司令继续错下去,谭司令,鄙某劝你,在两方还能和平解决的时候,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呵,好一句化干戈为玉帛!”谭汝霖讥讽地瞥了一眼来人,“我倒不知阁下有多少人马,可以与我谭家的部队相抗衡,谭某倒是要劝劝阁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才是!”说着,便去让东子打电话给军部。
东子忙去卧室里拨了电话盘,片刻却转回身低低对谭汝霖道:“司令,电话……打不出去了。”
谭汝霖眉头登时扭成一团,低斥他道:“怎会打不出去?再打!必是我不在,军部那群狗杂碎又出去偷懒了。”
东子微微摇头,又道:“不是这个原因,咱们府里的电话线,像是被人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