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下方红英才说到了舞会的时刻,正左右寻不着容绍唐,方想带着林可如往楼上看看,冷不丁听着身畔的四少奶奶道:“快瞧,那不是老六和老七?老六旁边的姑娘是谁呢?”
方红英当下心口一乱,忙也抬头望去,果然见得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正亲密无间地挽着容绍唐的胳膊,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下来。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方红英不免有些方寸大乱,才刚在屋里同林可如说得好好的,是老六特意为她做的庆贺误会,怎么眨眼间就换成旁人了?
她慌张地去看林可如的神色,却见她清清淡淡的,倒没有生气的痕迹,反是站在那里微微抬起手摇了一摇,算是同下楼的容绍唐打个招呼。
容绍唐冲她一笑,仍旧挽着琴姑娘走到那舞台中央去。
他自说他的开场白,底下方红英不能冲上去找他算账,便只好拿住容绍宋问:“老六搞什么鬼呢?他带着的来的是谁家的女儿,瞧那打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正经出身。”
容绍宋自个儿还一脑门子汗呢,听他嫂子问起,便道:“谁知道是六哥从哪里请来的,说是叫什么琴姑娘。五嫂,你说六哥这办的什么事,现成的可如小姐他不要,偏去找了这么个人来,也不知可如小姐生气了不曾。”
“岂能不生气?连我都气。”方红英抱着肩,不满的望一望台上,又道,“琴小姐姓什么,七弟你可知道?”
容绍宋道:“未曾听过这个名儿,想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公子。”如今但凡有点头脸的姑娘家起名都不兴什么琴啊艳啊的,嫌俗气,也就市井坊巷里头的人家还是老思想,老爱用这些陈词滥调。
他虽无甚学问,但好就好在是个百事通,整个南京十一区的豪门家谱,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既然他说没听过,那就是没什么大来头。
方红英心里有数,想着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幺蛾子,大抵是容绍唐叫来取乐的,在可如眼里也未必把那个琴姑娘当做对手,这才稍稍宽心,放过容绍宋,让他自去玩去。
容绍唐第一支舞就是同琴姑娘跳的,他寻常甚少参加此类活动,更别说举办这类活动了,由是众人觉着新鲜,都愿意来参加他的舞会。名媛公子集会,历来都是博人眼球的新闻,这一回也不例外,那些八卦报社娱乐新闻纷纷派出人手,驻守在容家,只盼能捕捉一二好消息。
还有那等听说是为一个女子做庆贺的记者,正琢磨着是不是容家同林家好事将近,冷不丁瞧容绍唐带来的是个极为面生的女子,且神秘至极,倒又不敢确信起来。
果不出容绍唐所料,一时各大报纸登出的标题,都与那出现在容家的神秘女子有关。
林可如昨日没有当成容绍唐的舞伴,自然也没有兴致给别人当舞伴,只是在台下看着容绍唐跳一回舞,就坐车家去了。
方红英原以为她背着人定要大发一场脾气,甚至于还想好了要如何带着容绍唐登门给她道歉去,却不料第二日林可如就又到容家来,和和气气丝毫不像是秋后算账的样子,只不过同她说不上两句话,便问她:“绍唐今日在家吗?”
方红英道:“在家呢,一早就没见他出去。”她为着要安抚林可如,早早就将容绍唐的行踪查探过了。
林可如闻说容绍唐在,也没有同方红英绕弯子,便道:“我找他有事,就不与你多说了。”于是起身拿了包和纱巾,就往容绍唐房中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