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问好的人,脾气差一些,倒也没什么,横竖她的大哥学问也很好,二人将来说不准就谈得来了呢?
宛春自个儿安慰自个儿一番,又同伯醇道了晚安,这才真正回房中歇息去了。
伯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直盯着她的背影走出院子去,方自我嘀咕了几句:“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曼之好与不好,同她有什么相干呢?”
他坐下来,看着半残的棋局,再也没了对弈的心情,便将描金大漆五子棋盒拿来,一个一个把棋子拈回盒子里。一面拈,心里头还一面估量着宛春今日的举动和话语。
他才拈了一半,倏尔脑中灵光一现,思及季元曾说过张家五少爷景侗对于宛春很是欣赏的话,再思及宛春问起曼之的情形,蓦地大笑一声,挥手将棋子在棋盘上一拍,只道:“小丫头如今也有自己的心思了?她问及曼之,莫不是要考虑日后同张家姐妹的相处之道吗?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啊!”
他自觉自己的想法正确无比,殊不知与真相南辕北辙。不过,倒也不止他一人如此误会,总统府里,因为天寒,不到晚上,许多人都告辞回去了。
曼宜午时已经过足了寿星的瘾,且晚上她的兄长姐姐都来给她到了贺,她就越发高兴了,倒不知宛春她们是几时走的。赵纯美原还存着同宛春较量的心思,哪知人家抽身这样的快,让她一腔的不忿都憋在了心里,别提多气人了。兼之宛春一走,景侗就和季元他们出去胡闹去了,都不知要上哪儿找去。
赵纯美少不得要在曼宜跟前儿念叨:“你的五哥莫不是在李家那位四小姐身上装了眼线不成,怎么四小姐一走,你五哥人也不见了?”
曼宜笑道:“五哥走时同我说了,他们几个人要去宜江凿冰钓鱼,还要请我去,我怕冷,才不愿意去的,他并不是与宛春姐姐一道走的。”
“哟,我说什么了不曾,你就替他们遮掩起来?”赵纯美以帕子掩口,似笑非笑道,“你如今一口一个宛春姐姐,可见她在你心里比我还要重要了,看来我以后是不能常来找你玩了。”
“你来找我玩,是你我之间的事,同宛春姐姐何干呢?纯美姐,你说这话好没意思。”曼宜心头不大痛快,任她再愚钝,也听出了赵纯美口中对于宛春的不满。可是宛春姐姐并不曾得罪过她不是?反倒是她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寻宛春的事端。
她还是个小孩子,心里有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赵纯美这等机灵的人,如何能看不出她的不快来,然而她心里也正不快着,正好有话就一起说开了:“我的话怎么就没意思了?你同李宛春才认识几日呢,就姐姐长姐姐短的,似我们两个,也是认识了足有半年功夫,你才叫我一声姐姐,如何叫我心里不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们家里迟早是要同李家结亲的,我同宛春姐姐亲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
曼宜为了同赵纯美解释清楚,一不留神几乎把伯醇同曼之的婚事说了出来,幸而她还算聪明,点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