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别人不说,我自己也可以推测得出来。我前几天晚上揍了一顿谢奎,然后被谢奎报警抓了,还扬言要整我入狱,但是我被拘留不到一个小时就放了出来,靠山是周万昌,这个明显得很。这还不算,第二天傍晚,周万昌就带队闯进了谢家,一招犁庭扫穴,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也惊异万分!
我明白,外边的人都在猜测我的身份,为什么周万昌会那么支持我?其中的内情没人知道,所以满城风雨,莫衷一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郑起达虽然搭通了门路,却也不敢造次。他怕我继续穷追猛打,到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先让乔文锋过来探探路。
石黛黛也明白了,长叹说:“贪官满大街都是,抓了有人保,抓来何用?”
这时陈军说:“熊先生,谢家的人当然是开脱不了的了,我刚收到消息,谢带福重病难治,可能挨不过今晚,其他亲朋戚友,几乎全受牵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接着说下去,意思很明显,劝我收手。
关我屁事!我只是负责带出玉观音而已。
乔文锋说:“熊先生,只要你高抬贵手,郑局长不但不怪你,反而感激你。我们知道,有一批谢家的余党,因为怨恨你,准备搞些小动作,郑局长知道后,虽然他现在暂停职务,却也交代其他朋友,已经把那伙人按住了。”
我听了嘿嘿一笑,想:“我才不怕。”
乔文锋说:“当然,那些跳梁小骚不成气候,郑局长只是表达自己的一番诚意而已。”
石黛黛说:“轰他们走吧,烦死了。”我却心头一动,想起了另外的事情。作为大都市一个市的公安局长,其财力、关系是非同小可的,尤其是郑起达背后那个人,应该是省委省政府之中的实权派人物。那个人物,可能对于以后我们在从围市丹霞山征地的事件当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我沉吟着,心里迅快地盘算了一次。我只是负责带走玉观音,向鬼差交差罢了,什么**,什么清廉,我管得了那么多吗?反正我早决定不管谢家后续的事情,何不顺便讨个人情?
我微微一笑,说:“好吧,正如陈老板所说,这事儿越闹越大,不好收拾呢。”
那两人一听,齐齐惊喜地站了起来。
我说:“乔老板,我想和你讲清楚。”目光向陈军扫了一扫。陈军是个聪明人,赶紧哈哈一笑,说:“哎呀,我忘了还有事情要办,熊先生,乔老板,我先去忙了。”
陈军离去后,乔文锋说:“熊先生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不知你需要的数目是多少呢?”
我说:“我不要钱,也不要东西。”
乔文锋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接着说:“你转告郑局长,他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有求于他,请他将人情归还。”
乔文锋马上说:“那是一定的,放心,放心……”他停了停,又小心翼翼地问:“熊先生你真的不需要任何东西?”
我说:“是的,我要说的都说的,你可以走了。”
乔文锋便连连道谢,高兴地走了。他才走了十几分钟,周万昌便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消息,谢带福病死。我知道鬼差必然要拘魂,就看是拘谁的魂而已,应该不止一人。果然,又过了半个小时,再次传来消息,谢家有个表亲畏罪自杀。
这件事情真是越闹越大,越查到后来,越牵涉更多的人,连周万昌都扛不住了,承受了重大的压力。这天,他秘密约我在一幢大楼的天台见面,把大慨的情况告诉我。江州镇镇政府的官员那是倒了一片儿,税务、公检法的官员,也有二十来人,加上美珠市,包括省政府……我听得心头巨震,不能自已。
周万昌说:“现在惨了,搞出这么个大场面,唉。”
我说:“有什么惨的?不是好事来的吗?”
周万昌苦笑,说:“你知道我得罪了多少人吗?这件事情表面上我功劳大极了,实际上却不知踩了谁的脚,捅了谁的屁股!”
我说:“反正不干也干了,怎么说也应该论功行赏啊,升你的官儿没问题吧?”
周万昌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说:“是的,上级不升我的官儿对公众不能交代,但是这边升我,不知那边就有什么人要整我了,官场黑暗,云波诡谲,你不懂那么多的。”
我点点头,说:“周主任,做人行事,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你看看谢家,多大的排场,多深的人际关系,还不是树倒猢狲散?所以呢,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干好事,干正事,上天会照顾你的。”
周万昌深深地看着我,说:“上天照顾不照顾我我不知道,只要你别把我撇开就行了,我这次冒险行动,可是真心帮助你的。”
我哈哈一笑,说:“谢谢你。”
周万昌又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得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