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妮闪躲不及,被一颗豆大的油星炸到手背,素白的肌肤当即被烫得又红又肿!
一片慌乱的尖叫声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唐安妮迅速地藏起了自己被烫伤的手背。
虽然她是始作俑者,却也不想再叫人看轻了:婆婆的话,虽然不无刻薄尖酸。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黎皓远的确是个很优秀出众的男人,她不想丢他的脸。
至少,也不要让别人有机会,在新婚第一天的餐桌上就挑他的刺。
唐安妮强忍着绞心的疼痛,对一众苍促闪躲的佣人们,大大方方地致上歉意。
大概是有一个慈善和蔼如黎老夫人的主子,底下的佣人们也很快便善良地接纳了她这个新少奶奶,七手八脚地,继续帮着她准备早餐。
在师傅紧急处理好油锅的意外状况后,唐安妮又红着小脸,满是赧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夹子,努力回想着师傅刚才教导的方法,有模有样地炸起了油条……
只是,万事开头难。
由于掌握不好火候,唐安妮已经炸焦了好几根油条,急得小脸红通通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匆匆抬臂擦拭,却不小心将手指间的油渍也抹到了小脸上,在灶火的照映下,一张小脸竟然油得发亮。
黎皓远走进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意外而又让他啼笑皆非的画面:
他的小妻子正站在蓝幽幽的火光前,一脸油腻斑斑地,紧张兮兮地,来回翻搅着在油锅里不断膨胀、渐渐变得金黄的油条。
不过,她的手法太生疏,油条似乎也不怎么听她的话?
被炸过后的油条成色也不太均匀,除却正中间的一段显出金黄的酥脆之色外,大部份的地方已经有些焦糊了。
师傅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这种程度根本就不能端上餐桌嘛!
可是,唐安妮很执着。
见师傅露出不满意的表情,她立即就把锅里炸焦了的那根油条捞起来,扔到旁边的一只竹篾里。
“师傅,我再练习一下,早餐前我一定可以学会的。”
她说着,又挟了一团白面儿放进锅里,一脸专注地盯着眼前那滋滋作响的白面儿,慢慢地一点一点炸出油条的形状……
清丽的眸子里神采熠熠的,大有“不征服这根油条便誓不罢休”的雄心壮志。
身后,男人凉薄的唇角微微地勾起一丝愉悦上扬的弧度:记忆里的他的女孩,总是美得虚幻漂渺,让他看不真切。
直到这一刻,看见她眉目间染上清晰的炊烟之色,尤其她还是因为他,才不辞辛苦,刻意洗手作羹汤,这份情义,叫他如何能不感动?
他承认,他内心一直有着浓厚的大男人主义,认为当妻子的伺候丈夫衣装饮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这个寒凉的清早,在这个烟雾弥漫的厨房里,亲眼撞见她冒着被油炸的危险,手忙脚乱地在准备饭菜,而她漂亮白皙的小脸也覆上了一层蜡黄的油烟,
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怜惜之意:
他是刚在婚礼上亲口承诺过要让她幸福的男人,却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让小妻子被烟醺得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