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从来只能容得下一个安妮,而已。
除了她,除了他的安妮,他眼里再也没有别人。
这一生,他也只想跟他深爱的安妮一起,白头到老,此心不渝。
他们却连这样卑微的心愿,也不肯成全他!
硬生生地要把安妮从他心里抠出来!
哪怕他早已鲜血淋漓、遍体粼伤,也在所不惜!
眼前的视线,不知不觉模糊。
心,绞痛难耐。
姚振宇面色苍白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又木然地看向窗外已是深沉静寂的夜色,久久地沉默、惆怅……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吩咐佣人,“去,把少奶奶叫下来,我有话要说。”
没想到,佣人却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少奶奶……还没有回来……”
姚振宇蓦地蹙起了眉宇,清秀的眉毛意外地拧成了一个“川”字,“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里了?”
从佣人那里得来的消息,显然让他很吃惊:沈馨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不应该不知道这么晚还不回家,在豪门大宅里是不能够被允许的行为。
况且,她不打电话通知家里一声,就在外面留连到深夜不归,传出去,也有损姚家的名声。
他挥手驱退了佣人,正要给沈馨打电话,却耳尖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半夜时分里,在幽谧的府宅里格外的清晰。
车子,似乎在他家门外就熄了火?
姚振宇从沙发上起身,撑着微醉的身躯走到了院子里。
院落外,却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一个冷漠低沉的男声问,“怎么,姚振宇离不成婚了,你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吗,为什么还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
紧接着,是一个俨然有些失控的女人的声音,
“高兴?你把我推进你设的阴谋局中,我能高兴得起来吗?……苏……你要我手上的唐氏股份,我也已经给你了,你到底还要我做多少事才能放过我……”
姚振宇听出来,这是沈馨的声音。
只不过,她的情绪起伏不稳,他没有能听清楚她说的那个名字。
可是,她口中提到“唐氏股份”的事,还是让他的一颗心瞬间掂了起来,“沈馨……”
修长的双腿随即大步跨出门庭外——
一阵匆促的车子启动声响起。
姚振宇走出去时,门外只剩下沈馨一个人,神色张惶地迎上来,“老公,你不是说,跟朋友去聚会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姚振宇幽深如墨的眸子犀利地半眯起来,眸光冷冷地追随着那两束迅速消失在黑暗夜色里的车尾大灯,却始终未能看清楚后面的车牌号码。
沉着脸,收回目光。
他凝眸,冷笑着逼近距离几步远的沈馨,“那个男人是谁?”
银白的月光下,沈馨的脸一下子煞白失血,“什么男人?老公,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能随便诬蔑我——”
沈馨只觉得,有一阵凌厉的掌风从自己眼前忽闪而过!
她愕然刹住了嘴边的话,本能地转身,侧眸,就看到姚振宇一拳咂在了坚硬的金属大门上!
“砰!”地一记重响,仿若千斤重的铁锤,重重地咂在她心上!
咂得她脑中剧烈一震,身形微颤,“老公——”
姚振宇的脸已经一片煞黑,骇人得很,“那个男人姓苏,对不对?你们之间有什么阴谋……”
“咝!”
沈馨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纤细的身体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扶住墙面稳住,脸上一面死灰般地碜白,“你——都听见了?”
姚振宇炯炙的眸光紧盯着她,一脸的不谅解,甚至透露出几分厌恶,“是,我不但知道那个男人姓苏,我还听见你们说了对付唐氏的阴谋……”
沈馨已经无力地瘫软在地,冰凉到渗透肌肤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向她的身体,她凄然幽怨地哀笑起来,“你还听见了什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怀的是那个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