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想到的，并没有说出来，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了一句事实。

“大叔，郭妮娜演技很好的。”

除非害怕。这句她没说完，反正赵阳终究会知道。

他沉吟不语。

影后不是白来的，伪装虽然有破绽，但都需要时间去发现，现在就差她的破绽了——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她自己败露。

茶水的青烟飘着，带出曼妙的形状，顾盼兮晃了一下茶杯：“我可以请求你派人保护我吗？”

“为什么？”

赵阳上次虽然没找到那个主使，但矛头指向顾盼兮的人，当时也就白依雯和郭妮娜，后来白依雯出国，也是郭妮娜安排的，所以多半就是郭妮娜主使。

但现在，顾盼兮要保护，又遇到事了？

“因为，那样你可以随时看到关于郭妮娜的动向啊。”顾盼兮说的理所当然：“毕竟，我和她，结怨已久。”

暗里明里的，就算郭妮娜不出手，顾盼兮也不会停手——那可是一条命！

“放任她若无其事的继续活着，那萧茹死的也太便宜了。”顾盼兮低头，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带着狠辣绝然。

赵阳捏了一块点心：“你要为萧茹报仇？”

“算是吧，至少，我找了你，没有私自动手，”顾盼兮知道他是职业病，这种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是要规劝走法律程序的，所以她就直接说了出来：“虽然不过瘾，但认识了大叔你，也不算亏。”

“不过瘾吗？如果你和她真有恩怨，那我能不能以为，郭妮娜的那些所有负面消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你算计的？”他口气忽然转到正经调儿，那块百物酥稀稀落落的往下掉着酥皮。

“你才错了，郭大腕的人品，圈里人都清楚，我才不屑做那些不痛不痒的，她能下手用炸弹，我只用舆论？呵呵。”顾盼兮杯盖往桌面上一放：“大叔，这点心，是真好吃。”

说的就是他手里捏着，不吃要酥掉的一块，各种坚果碎和果泥一起烤制的，酥的就是不能碰，要直接吃掉才好。

“炸弹？”赵阳敏感的一点被动了，手指一用力——那一块点心彻底成了渣子：“什么时候的事？你后来报复了？”

“要谈正事了？”顾盼兮伸手，在这厅外面翻了一块“私人入内”的标示，回身时，给赵阳添了茶：“大叔，我如果真报复了，你觉得，现在你还会和我坐这儿这么平和的谈吗？”

“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

“因为阑珊那天自杀了。”顾盼兮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就是没有舆论吗？舆论因为阑珊的事，就被忽略了，因为人没事，而且，也没人再提。

看了一眼还有些疑惑的赵阳，她笑了一下：“大叔，你要是来问我和郭妮娜的恩怨的，那我给你个网址，也省的我复述，而且，比我说的全面。”

“那倒不是，”赵阳看着桌上那一团面点碎渣，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抓不住：“她好像和你，没有直接恩怨吧？”

“这重要吗？她要杀我，买凶多少次了？我有人证物证，你派人保护我，我就把这些给你。”

顾盼兮不喜欢他这么官方的问话，就算是问，她也是受害方。

“你一直都不肯合作，不是吗？”

赵阳这次尝了一块百物酥，确实好吃。

顾盼兮嗤笑一声：“大叔，你职业病不轻啊，且不说霍世晗帮你立那一功，就是站在案件的立场上，我也是需要保护的一方，你就算要客观，也不能不讲事实啊？一个人被打一巴掌，还回去是正常的，自己忍了，是包子，找人还了是能力，依靠法律，是无奈。”

“并不是这样。”

赵阳觉得自己这话那么的苍白无力，然而，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

“虽不尽然，但也不少。”顾盼兮并不是要他无话可说的，只是他那态度，让她有些气愤：“大叔，我叫你这么久的大叔，认识也有一年多了吧？你就算不知道郭妮娜是什么人品，总该知道我的吧？你觉得我和郭妮娜相比，我是个恶的？”

“不是。”事实胜于雄辩，赵阳确实得承认这一点，顾盼兮除了调皮之外，其他都很成熟，而郭妮娜，现在也只是甜美妖娆的形象，走轻熟路线。

这么快就被顾盼兮说的无理可辨，他也是没有面子了，索性不要了，说点真的：“盼盼，你们这种公众人物的事，我们一般都是到最后才公开的，不然那些个媒体，太影响我们的形象，我既然告诉你已经掌握了证据，就是让你放心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不要再被卷入。”

这种事，是她可控制的？

顾盼兮扁嘴：“大叔，你可真高看她，就算我不卷入，她会放过我？别忘了，孟兴然是怎么进去的，就算我想不在意……”

这是事实，顾盼兮话没说完，因为不用说完。

赵阳脑子里闪过的那一点终于抓到了，他眉心一松：“你要保护，我怎么样？”

事实就摆着，郭妮娜如果动手，顾盼兮肯定报警——因为这事已经立案已久了，无论是萧茹案，还是顾盼兮案，都有档案收录。

“你保护我？”顾盼兮刚端起茶杯，庆幸没有喝茶：“你都老了。”

“宝刀不老。”赵阳才三十八岁，虽然被叫一声大叔也认了，但老，还真不能算。

“噗——”

这次真喷出来了，顾盼兮急忙抽纸擦了擦嘴角：“你能打过我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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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