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晗放下筷子。

纸巾在KIA手边，她抽了一张擦着嘴角，看戏似的看着顾盼兮的表情。

不走了？顾盼兮抽纸的手一顿，这是她说的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留宿，所以他就这么公开说了？

“我不同意。”顾盼兮收拾着碗盘碟筷，头也不抬：“现在还不到九点，时间还早，你现在就走。”

“不走。”霍世晗直接拉住她，也不让她收拾了：“我们好好谈谈。”

顾盼兮被他一拉，手里的盘子差点掉了，急忙放下，她和他没什么好谈的。KIA倒是直接避开上楼，把空间留给二人。

桌子上这么残留着，顾盼兮忍受不了也不允许，见霍世晗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这姿势实在暧昧，便说：“我们既然要谈，至少要保留呼吸的空间吧？气都不顺畅了，还怎么谈？”

霍世晗微微松手，还是圈她在怀。

“你想谈什么？”顾盼兮索性直接挣开，一边收拾碗盘一边说：“你最好让我把这些收了，不然等下一言不合我会把这些丢你脸上。”

“今天那个人，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霍世晗之所以会来的晚，就是因为去查这件事了，本不用他亲自出手的，但出于一种心理——自己的女人被人表白——他去看了一眼姓秦的，结果还没见到，只剩空屋子，事出蹊跷，他就耽搁的时间长了。

有此疑问，也正是因为这个。霍世晗知道顾盼兮一直抱有怀疑态度，试探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话，有点智商下线了，顾盼兮勾着一抹冷笑进了厨房：“霍总查到的，就是我吗？”

“当然不是，”他立刻否认：“我只是一问，还没查到。”

“也对，少谦现在忙的一个人要分身了，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是查不出来，如果真有人利用他出来，我想他一定是打错算盘了。”

水流声哗哗哗，掩盖了霍世晗不大的声音：“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利用的？”

“你说什么？”

顾盼兮再度出来收一次碗盘，桌面空了，她刻意没开水，等着霍世晗的下文。

“或许是他自己主动找你的呢？”

霍世晗其实不想这么想，但凡事无绝对，何况，顾盼兮骨子里透着迷人。

顾盼兮露出一抹谜之微笑，没有说话。

干布和碗盘摩擦发出吱唷的声音，顾盼兮声音低沉，在厨房幽幽响起：“那种贪钱胆小嗜酒好色的人渣，没有好处会来招惹我这种摆明了不好惹的女王，你觉得他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拿人钱财替人恶心的符合？”

“你很了解他？”霍世晗抓住了重点。

“你调查过顾盼兮，你不知道？”顾盼兮开了碗柜，里面一套套的杯盏碗盘摆的精致：“还是说，你刻意忽略？”

提起调查，霍世晗还真知道，确实有着一个人，和顾盼兮的关系是……备胎吧？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其他，就被顾盼兮再次关在了门外。

这让他觉得，没有留一手钥匙，是最大的失误——虽然，顾盼兮锁的只是她自己的卧室。

顾盼兮也没明确的撵人，而且除她卧室以外，其他房间随他用，反正，他便宜不少占。

晚上，一般是顾盼兮更新微博的时候，各种小号出没马甲乱窜，多少网传都是从“蜉蝣憾树”这个ID出来的，很讽刺的一个昵称。

第二天一早，顾盼兮如约到阑珊家，走之前准备了早餐——牛奶面包——霍世晗和KIA，随意吧。

阑珊眼下浮青，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开门见到顾盼兮，有种放了心的感觉。

“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顾盼兮拎着一袋吐司，直奔厨房。

毕竟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熟门熟路的，这才是那种关系到铁的朋友。

“小兮，我，”阑珊声音唯喏：“我不想去，我妈已经过世了，那个继父，也只是养了我两三年而已，我可以不理会的……”

说的那么勉强，顾盼兮拿出加热的吐司，端着果酱出来：“有些事情总少不了面对的，你不去，他总是骚扰你怎么办？这是私信，那下次他要在微博上公开怎么办？多的是看热闹不明事理的人，较不较真受伤的都是你，何必不来个痛快的？”

顾盼兮也没吃早饭，就是为了和她说话，看阑珊的眼眶，大概知道昨天慕晨忙的没空给她打电话，但这种事情不能拖，摆明了是想要点好处，留了地址，不就等着阑珊去吗？

就算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看阑珊的反应，总归不是好事，顾盼兮最讨厌这种人，所以她要解决根本，不能让阑珊再因此加重心理病情。

“我知道，但是，他……我……”阑珊这会儿说话顿的，就像是个障碍患者，嘴唇抖了半天，到底没说出来。

顾盼兮递过去抹好果酱和黄油的吐司：“先吃饭，我陪着你，放心，没有解决不了事。”

她敢肯定，做坏事的人，都是心虚的，看着样子可怕，但内里，就是纸糊的。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总归有一处怕的。

阑珊如果能放心，一定是这事情解决了，看她嘴动着是在吃饭，但那眼神，好像只剩下躯壳。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顾盼兮帮不了。

随身带一把水果刀，顾盼兮开了定时录音在阑珊的包里，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带阑珊下楼。

阑珊不知是忍了多久的眼泪，终于在车上高速之后，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