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城市离他越来越远，天空却离他越来越近。

最开始是满天的雪花，与他是那样的接近，而现在是那降雪的深黑的云，在天空之上深沉的蒙压着。

然后林默拉着那头怪物穿过这一面沉重的云。

然后他振翅，向上。

他看见云后的恒星，在世界的尽头飞洒光芒，将漫天深黑的阴霾的背面照耀的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但这仍然不够高，远远不够高。

上升、上升。

黑色的极端变异体在半空中一次次振翅，一寸寸拔升高度，他眼前的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深、天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正在中间层一寸寸的飞行。

呼吸正变得艰难起来，庞大的生物体型意味着他需要更多的氧气。

但第一个支撑不住的是他的羽翼。

庞大的漆黑色“巨龙”的左翼最先承受不住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半空之中在最后一次振翅的过程中被生冷的扯段，瞬间抛飞半空。

而这一场上升，也终于到此结束了。

上升的终点。

是下降。

林默再无法提供那样的力来客服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物理铁则，他这具身躯更是早已伤痕累累，或许从外表上看起来，他只是浑身渗出血来，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肌肉、骨骼都在超负荷之下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在上升中，他只全力保证自己的双腿和双翼，由此，他此时此刻真正能用的也唯有这两个位置而已。

而眼下，天空般巨大的羽翼已毫无意义，但满是横生的骨刺，肌肉群发达的黑甲密布的双腿却仍然能起到作用。

他们的正下方，是千顶之城。

林默在失去左边龙翼的瞬间以牢牢牵制住死亡之虫主体的双脚对两个人的位置做了一个相当渺小的位置微调，然后，这两个体积庞大的东西便开始于半空之中的坠落。

那才是最恐怖的一个过程，极其艰难的上升与这一刻的坠落形成鲜明的对比——两头怪物在瞬间便被来自于地球的引力加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死亡之虫主体的身躯甚至燃烧起来，而林默的身躯之上，黑色的鳞甲也一片片发红、滚烫起来。

高速与巨大的质量，意味着极其恐怖的动能。

笼罩在千顶之城上空的阴霾云层被瞬间越过，渺小无比的千顶之城在视野中急剧的放大——当然，这时候林默其实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在那座城市之中，无数人看见火焰的流星从天坠地，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焰迹。

但他们没有落在满目疮痍的千顶之城中，而是落在了城市之外，在坠落的瞬间，所有人都生物那样的错觉来——这一撞，仿佛撼动了脚下的这颗星球。

林默在天空中那微不足道的一次位置微调，让他们的落点离千顶之城远了几千米。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