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得知清兵逼向南安之后,心里大慌,派人往福州面见博洛,曰“我惧以立王为罪耳。既招我,何相逼也!”
博洛看信之后,假意斥责了富拉克塔,命其后撤三十里,同时派内院学士额色黑等二人持书信到安平面见芝龙,信中说:“吾所以重将军者,以将军能立唐藩也。人臣事主,苟有可为必竭其力;力尽不胜天,则投明而事,乘时建功,此豪杰事也。若将军不辅主,吾何用将军哉!且两粤未平,今铸闽粤总督印以相待。吾欲见将军者,商地方故也。”
郑芝龙看信之后,决定亲自前往福州,面见博洛。
其子郑森劝道:“吾父总握重权,未可轻为转念。以儿细度,闽粤之地,不比北方得任意驰驱。若凭高恃险,设伏以御,虽有百万,恐一旦亦难飞过。收拾人心,以固其本;大开海道,兴贩各港,以足其饷。然后选将练兵,号召天下,进取不难矣。”
郑芝龙道:“稚子妄谈,不知天时时势。夫以天堑之隔,四镇雄兵且不能拒敌,何况偏安一隅。倘画虎不成,岂不类狗乎?”
郑森道:“吾父所见者大概,未曾细料机宜,天时地利,有不同耳。清朝兵马虽盛,亦不能长驱而进。我朝委系无人,文臣弄权,一旦冰裂瓦解,酿成煤山之惨。故得其天时,排闼直入,剪除凶丑,以承大统。迨至南都,非长江失恃,细察其故,君实非戡乱之君,臣又多庸碌之臣,遂使天下英雄饮恨,天堑难凭也。
崇明王以一岛之力逆江而上,一击而下南京,由此可见满清之战力,所谓八旗也不过尔耳。
吾父何妨效仿崇明王,若藉其崎岖,扼其险要,则地利尚存,人心可收也。以福建为根基,联合崇明军举兵北伐,驱逐满清,恢复大明,亦可期也。”
郑芝龙道:“任思齐不过是趁着清兵主力西上,才侥幸得手,等清兵回过神来,数路兵发,覆亡可期。识时务为俊杰。今招我重我,就之必礼我。苟与争锋,一旦失利,摇尾乞怜,那时追悔莫及。竖子渺视,慎毋多谈。”
郑森见父不从,牵其衣跪哭曰:“夫虎不可离山,鱼不可脱渊;离山则失其威,脱渊则登时困杀。吾父当三思而行。”
郑芝龙见郑森语繁,厌听,拂袖而起。
十一月十五日,郑芝龙不顾儿子郑森和郑鸿魁等人的劝告,带着五百士兵到达福州面见博洛,一进城就被博洛软禁了起来。博洛逼迫芝龙当面写了几封信,借以招抚郑氏子弟和部将,并且对芝龙说:“此与尔无与,亦非吾所虑也。
武毅伯施福、澄济伯郑芝豹和部下总兵十员,兵将十一万三千名,得到郑芝龙的命令之后,下令全军投降,博洛不费一刀一枪招降了郑部十数万大军。
十一月三十日,博洛背信弃义,命令属下清兵攻入了安平,大肆抢劫婬掠,郑森的母亲翁氏也被奸污,愤而自缢。郑芝龙靠着海贸强烈积攒的数千万两白银的身家统统落到了满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