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潘士聪不提说媳妇的事儿,潘阳压根就没把潘士勋结婚的事放在心上,毕竟潘士勋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呀,在潘阳那个年代,才是上高中的年纪,哪怕搁在这个时代,也有些小了。
潘阳没好直接回绝潘士聪,就道,“我家老二才十六呀,太小了,自己都狗.屁不通呢,哪能养活媳妇儿,两个小孩子成一家,一个脾气不和,一准天天干仗,太叫老人操心啦。”
潘士聪却道,“十六哪里小了,我十六的时候,我家闺女都出世啦,别看你家老二现在还不能主事儿,只要结了婚,再有个孩子,一准能成熟不少,有个媳妇管着,你和学兰婶子也能少操心不少!”
话虽这么说,潘阳还是不想让潘士勋这么早结婚,总觉得她是在残害未成年小孩。潘阳跟她二大爷打小就不亲厚,长大之后因为她爸和她二大爷闹过矛盾,潘阳也不怎么跟她二大爷一家人来往,潘阳除了知道她二妈妈叫王家美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眼下潘阳不准备应下潘士聪提的媒,自然也不好询问潘士聪他外甥女到底叫不叫王家美。
潘士聪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出潘阳面上带着犹豫,他也不恼,转而从张学兰下手,对张学兰道,“学兰婶子,你就不想再使个媳妇,早点抱孙子?”
张学兰对抱孙子一直心心念念,可惜她大儿媳妇肚子不争气,潘盈都七八个月大了,她肚子还没动静,也不知道孙子什么时候能来。
要是她二儿子结了婚,给她生个孙子也不错。
只是还没等张学兰表态,潘阳就道,“士聪,还是再等两年吧,不是我有心回绝你,而是你看家里现在乱糟糟的,也没个像样的房子,等叔手里再有些余钱了,再给士勋娶媳妇也不迟。”
闻言,潘士聪瞪大眼道,“兆科叔啊,现在咱们户上户下的乡亲,哪个不知道你开了个砖窑,生大财了,就这样了,你还说自己手里没余钱?你唬我呢兆科叔,还说家里没房子,我看你家那两间石瓦房就挺好,虽说是给你家老大盖的,可你家老大不是去县城了吗,留给老二结婚一样的。”
潘士聪这边说得是头头是道,整得潘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了,她脑子里正琢磨言语回话时,张学兰就把话茬子接了过去,道,“士聪说的在理,你外甥女俊不?多大了?我看倒是可以让两个孩子见一见。”
潘士聪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拍手叫好,笑道,“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外甥女长得是真俊,说得过一些,不比你家老大媳妇丑,就是有一点,比你家士勋大一岁,今年十七啦,不过她月份小,不得岁,其实也就大几个月而已。”
张学兰一听潘士聪说姑娘比潘士勋还大一岁,顿时有些迟疑了,女人比男人还大,这样不好吧,哪怕同岁也行啊...
潘士聪之所以这么极力要给他外甥女说媒,也是想着以后能跟老潘家沾亲带故,若非潘士聪跟老潘家是一个老祖宗,他一准把自个亲闺女说给老潘家当儿媳妇。
潘兆科这个人不简单啊!没分开单干的时候,潘兆科干的就是投机倒把的事,就差没本他潘士聪逮个正着了,分开单干也是她想的主意,现在终于分开干了,别人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的时候,人家已经开杂货铺捯饬小生意了,眼下可倒好,又把砖窑给整起来了,日后他外甥女要是嫁过来,还能吃亏不成?!
到时候他潘士聪也能跟老潘家亲上加亲,以后遇到个什么事,也能互帮互助不是?
潘士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响,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愣是把潘兆科两口子说得没法回绝,最后只能应了他找时间见见面。
潘兆科两口子应了下来之后,潘士聪喜滋滋的立马回了家去,他要尽快去一趟王集村生产队,把这个好消息跟他妹子说一声,让他妹子给他外甥女好好捯饬捯饬,别忒大的姑娘了,还穿打补丁邋遢兮兮的衣裳,简直白瞎了俊俏的姑娘!
潘士聪前脚刚走,潘阳就忍不住责怪张学兰道,“你也真是的,没看到我不想应下啊,还这么快就松嘴。”
张学兰也是后悔了,没好气道,“我哪知道那姑娘居然比我们士勋还大一岁,要是早知道,我也不能应承下来。”
毕竟相亲也算是大事,晚上潘恒春从杂货铺回来,潘阳把这事跟潘恒春说了下,潘恒春就笑道,“就为这么大点事也能把你两口子难住?不想应承还不容易?等士勋和那姑娘见了面之后,再随便找个借口,就说两个孩子相处不来,不就完事了?”
潘阳不迭点头道,“还是阿哒有主意!这样潘士聪还不好说什么,这法子好!”
可下一秒潘恒春却又道,“诶,要是姑娘家还行,我看呀,让士勋早点结婚得了,也能收收性子,你看他这么大的人,还成天狗屁不通,士松倒比他还小两岁,瞧着比他可稳重多了。”
听潘恒春夸奖潘士松,潘阳心里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确实是这样,别的不说,单从在窑厂干活上来看,潘士松是个更有主意的孩子,手脚麻利不说,还一点就通透,只要潘阳烧窑,他哪怕熬夜也要陪着潘阳一块,一定要从头到尾跟着把砖烧出来,因潘士松的话来说,他要自己把握烧砖经验。
可潘士勋那个熊小子倒好,懒驴上磨屎尿多,他倒是也陪潘阳烧过窑,只是还没等上半夜熬过去,熊小子就倒在窑厂的简易帐篷里呼呼大睡了,压根不去想干一行精通一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