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被两个粗壮的男人反手扭着,一动不动地低垂着头,脸上充满了懊悔的神色。
另外有好几个男人不断出入着杨家的大门,把里面值钱的物事一样样搬出来,堆在门口停着的大车上,宁溪曾见过的杨家宝的娘亲在一旁呼天抢地:“住手,你们这些天杀的强盗,都给我住手!”冲过去抓住那些壮汉手里的东西要往回夺,被人随意一脚就踢到角落里,捂着腰大声呼痛。
原本正在低声下气地求人放了他爹的杨家宝一看,赶紧跑过去搀起他娘亲:“娘,您没事吧?”
妇人艰难地站起来,指着杨家宝他爹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老不修的,自己在外边干了腌臜事,还把祸事带回来家里,你让我跟宝儿下辈子可怎么活啊!”
杨家宝他爹只会低着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该死!”
宁溪走上一步:“这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可惜她人微言轻,并没有人理她。
“住手!”阿林舌绽春雷一声怒吼,同时阿忆出手如电,飞快地把在场的几个人都点了穴,有两个壮汉正抬了一个大箱子从屋里出来,突然被阿忆制住,那箱子“砰”地一下掉了下来,正砸在他们动弹不得的脚上,那脸色,宁溪看着都替他疼。
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宁溪指了指杨家宝:“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家宝一上来就面色沉重地朝宁溪道歉:“宁姑娘,对不起,养鸡场的事搞砸了,我们杨家欠你的钱,往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筹出来还给你的。”
“等等,什么叫养鸡场的事搞砸了?”上次宁溪跟杨家宝谈过之后,没多久他就到京城找过宁溪,同意了宁溪的提议,之后宁溪把她这段时间开酒楼攒下来的全部积蓄都交给了杨家宝,让他好好地把养鸡场办起来,而杨家宝也确实不负所望,每次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这些日子,双溪楼和京城里所有的双溪炸鸡所用的鸡肉都是杨家宝送来的,就在昨天,杨家宝还让人送了一批货过来,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居然就发生了变故。
杨家宝叹了口气,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事情发生在他爹杨根友身上,这些日子养鸡场不是改建嘛,杨家宝一心扑在改建养鸡场上,在外面跑的事情就全交给了他爹杨根友。
杨根友原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受过什么诱惑,这样的老头儿要变坏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遇上了几个流氓,请吃请喝,跟他称兄道弟,说是要带他见见世面,把他带到了勾栏里,被那些窑姐儿一勾,老头儿连魂都没了,身上的银子三两下就被人骗光。
身上没有银子,那些窑姐儿的脸色就变了,杨根友刚刚才得了趣儿,怎么舍得下,于是那些损友又出来了,教唆他到赌场里去翻本,刚开始手气还不错,竟被他赚了一点小钱,又去勾栏里花天酒地了一场。
后来手气就变差了,一直输一直输,杨根友不服气,越输就越想着要翻本,结果欠下的银子越来越多,到最后人家不干了,要上他家里催债来了,杨根友这才慌了起来。
“那么,你们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宁溪强忍着不耐问道。
“三千两!”杨家宝艰难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什么!”宁溪差点儿没跳起来,把她的双溪楼卖了也不过就是这么多钱好不好,难怪这些人拿走了养鸡场的地契还不够,还要把他的家都给搬空。
“对不起,宁姑娘!”杨家宝“扑通”一下朝她跪下了,“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欠你的钱我一定不会赖账的。”算他是个汉子,到现在也没有推诿责任。
“算了。”宁溪拉起杨家宝,“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带着你娘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先别管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你?”杨家宝的眼中闪着惊疑不定的神色,但看看她带来的两个如此厉害的手下,服气道:“那就全靠宁姑娘了。”
宁溪转过身朝阿林阿忆两人道:“走,我们去赌场那边瞧瞧。”见识过两人的武力值之后,宁溪对他们是充满了信心,反正不用自家出工钱,不用白不用。
宁溪带着她的哼哈二将来到那个京郊小城镇上的赌场,不过是一个小破房子,门上挂了一扇厚厚的破布帘,屋里面昏黑一片,乌烟瘴气的,宁溪悄悄问阿林:“你们两个对付得了不?”
阿林不屑地扬了扬拳头:“这些小角色我们可从没放在眼里过。”
“好,打进去!”宁溪直接说,对付这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用拳头说话。
阿林阿忆两人跟在宁溪身边那么久,一直风平浪静,拳头早就痒了,好不容易得了发泄的机会,二话不说,闷头冲进去就开打,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赌桌都被他们掀翻了,屋里一片鬼哭狼嚎。
赌场老板冲了出来,一下就朝两人跪下来:“两位大爷,行行好,别打了行不?”
阿忆一脚踩在他的背后,把人踩得趴倒在地上:“大爷饶命,饶命啊,您要多少银子,小人都给您拿来。”赌场老板连连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