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还没醒来,要不,擦一擦?
宁溪拿出手帕,比划着不知从何下手,急得一头汗,索性低下头朝着那块口水的印迹吹了几口气,加快空气流通,不知道会不会干得快一点呢?
“你在干什么?”
宁溪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呼吸可闻,或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君骞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懵懂和迷惑,倒是显出几分可爱来。
宁溪“哈!”地干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后退,“没什么,刚刚你那边有只飞虫,我已经帮你赶走了。”眼光没忍住往湿的那块儿瞄了一眼。
君骞煜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脸色变得铁青:“怎么回事?”
宁溪是打定主意要赖账的:“什么怎么回事?哦,你说这个啊,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睡觉流口水的事说出去的。”
君骞煜被她气得哭笑不得:“笑话,我睡觉流口水会流到这个地方?”
“怎么不会呀?”宁溪亲身示范,“你就这么靠在车厢壁上睡着,手搁在这儿撑着头,口水从这儿流出来,滴下去刚好在这个位置,我刚刚都亲眼看见了,不过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很多人都会这样的啦,反正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君骞煜“哼”了一声:“说得倒是像真的一样,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睡得像一头猪,靠到别人身上都不知道!”
这时马车被人叫停,车厢外有官兵在查问,宁溪掀起一点帘子探出一个头:“怎么了?”
冯志海告诉她:“听说城里有流民作乱,因此进出城门都要仔细盘查,不过我们都是良民,不用怕。”
可这车上还多出来一个人呢,能不怕吗?宁溪“刷!”地把车帘闭得紧紧的,回过头来低声道:“怎么办?”
君骞煜抖一抖袍子,呃,这一身布衣太短了,抖不起来,只能顺势拍了两下,一低头又看见那尴尬的位置上的一块印迹,极为郁闷地站了起来。
租来的马车车厢十分低矮窄小,他身形高大,只能办弓着身子,语气颇为不善:“让开!”
宁溪愣愣地被他拨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跳了下去,冯志海和马车夫明显也被吓到了:“你,你是什么人?”被君骞煜极具气势瞪了一眼,立马闭嘴不敢出声。
只见他拿出一块牌子在那些官兵面前一晃,低声说了句什么,那官兵马上就变得十分恭敬,很快就有人给他牵了一匹马过来,君骞煜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什么人啊,不说谢谢就算了,连再见也不会说一声吗?”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宁溪颇为不自在地想,他这是生气了还是生气了呢?不过生气就生气了吧,反正原本也没指望能跟这些贵人们攀上多大的交情。
官兵也没有问难他们,挥挥手就让他们的马车过去了,冯志海和马车夫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是冯志海鼓足了勇气问道:“宁姑娘,刚才那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宁溪干脆利落地打算:“什么也不许问。”过了一会又探出头加上一句,“还有,回去之后什么也不许说。”
冯志海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表示明白,宁溪这才一甩车帘坐了回去。
很快回到双溪楼,宁溪掏出银子付了马车的账,与冯志海一同走进双溪楼,看看时辰应该正是饭点,可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比起往日的热闹来,真是冷清了不止一点半点。
宁溪找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孟双双:“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一天不在酒楼就出了什么事?”
孟双双有气无力地道:“酒楼里没出什么事,就是有点不走运,遇上一帮流民在门口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把客人都吓跑了。”
听得不是酒楼出事,宁溪这才放下心来:“咱们自己没事就好,客人少点就当让大伙儿休息一下吧!”
孟双双点点头:“没错。”
宁溪看出不对:“双双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双双摆了摆手,正要开口,门口传来一个讥讽的女声:“叫她不要去看偏要去,偏偏胆子小得像老鼠一样,活该把苦胆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