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小姐,”解竹红了眼睛,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她知道慕君被抓到会是什么后果,死是最可怕的结果,但其它也很可怕,“你带上我吧,怎么也能阻拦他一下。”
慕君一下子笑出声来,摸摸解竹的头,怜悯地说,“带上你,结果也没什么不同,反而会连累你,你们就在车上好好呆着,生死各有天命吧。”
话音刚落,车停了,慕君看向车窗外,车停在了郊外荒野,僻静空无一人。
“记住我的话,”慕君整理一下淡蓝色的连衣裙,这还是她从脱口秀上穿出来的,想着反正彩排会换衣服就没有换下来,拢了拢头发,“刷”地打开半扇车门,车门的阵法果然被解除了,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想去碰腰间颜料的想法,踏出车门,顺手“碰”地关掉了。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杨柳杂而不乱,青草野花遍地,但慕君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车驾上的车夫,他胸前破了一个小洞,一支柳枝穿透了他的心脏。
慕君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一手隔着腰带摸着里面的颜料,一手试探性的,用裙子的衣料包住手探探他的脉搏,果然温热的皮肤下什么跳动都没有。
她有些啼笑皆非,在车厢内做了那么多针对他的举动,却发现他已经被人杀死了。
但她没有放松警惕,这人刚死去不久,杀他的人或许还在附近,她在车檐下四处张望,茂盛的树冠、绿草茵茵的草地,极目远眺,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痕迹,正要放松下来,她心猛地一跳,想起一个可能性,安慰性地摸摸腰带里的颜料,她捞起裙子跳下银狮车,向前走开十来步,才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脖颈如木偶人般一节一节往身后的车顶上看。
一个男子侧躺在黑木制的车顶上,如玉般的左手枕头,黑发如丝,垂在红色外衫前,他眉眼如画,背光看过来,好像笼着一层柔光,他的眼尾染上微红,微微翘起,一笑就像星星一样在静谧的湖水里神秘地闪光。
顾卿?
不,不是顾卿。虽然容貌一样,但怎么说也和顾卿赶了几个月的路,除非他双重人格,否则绝不可能笑成这样。
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一命,既然救了,便不大可能会杀她,慕君马上镇定下来,向他行了一礼,“多谢救命之恩。”
风声一振,他飘然而至,一张俊脸放大,进得她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侧,和冷着一张脸的顾卿不同,他斜长的丹凤眼尾微红,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妖娆,偏生他又长着一张禁欲的脸,这几种气质混合起来,构成了独特的个人气质。
“你是百年来不世出的歌修天才?”他的声音清冽,声线与顾卿相似,但他话尾拖长有些沙哑,好像有钩子一样,便又多了几分不同。
回想起慕吟的遭遇,慕君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我想,你说的是新世纪以来不世出的歌修天才。”
新世纪是从人类踏上逃亡的宇宙飞船开始算起,飞船曾经过虫洞、黑洞等地区,极难计算时间,所以人们都用新世纪这个名词来称呼,而从飞船降临新地球,人类繁衍生息算起,由于几次文明险些断绝,人们推测新地球文明存在的时间大概在五百年至九百年,大家没能推算出确切的时间点,也只好称为“几百年”。
红衣顾卿——慕君索性这么称呼——凑得足够近,近到她能观察到他漆黑的瞳孔一缩,虽然脸色不变,但她知道,这是惊讶的表现。
看来命保住了。她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有所求就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红衣顾卿满意地勾起唇角,笑眯了双眼,如画的眉眼顿时生动许多,“好好修炼!”
然后他袖子往后一卷,面对着她平平地移了百米,然后转身划过一条优美的红色弧线,飞走了。
飞走了。
走了。
了。
慕君:卧槽这是哪来的剧本!
白费我如临大敌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