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子和慢……性……子……。
负三
谢沉先是因着中了状元,一应事宜跑了好几趟礼部,殿上奏对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媳妇的事情敲得板上钉钉了,皇帝指婚这样天大的荣耀,保媒的又是皇后,更加半点错不得,情况特殊,所以指婚一下来,谢沉又得三天两头往礼部钻。
这一个月下来,算是把礼部官员都混了个脸熟。
人家看了他,倒也理解,这都二十一二了,能不急嘛。
见谢沉一个光杆司令,上头也没个长辈,只有一位大儒恩师可撑撑场面,贾政起初还担心,后来因着一应事宜操办与他接触了几次,这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几日,甄家的人进了京,与贾政见了面,贾政这才知道,谢沉还请了义父义母,只是拿不准,便没有提起。
贾政心下暗赞,谢沉看着年纪轻轻的,做事如此有分寸,不懂的也虚心求教,没有半分骄矜,不因为连中三元就自视甚高,虽然只身在京,更无半分小家子气。
两头虚虚实实接洽过了,定了日子,正逢上上头文件下来,谢沉转入翰林院编修,他东拼西凑,又拿出这些年在书院拿的“奖学金”,寻着穆莳帮他相看宅子,总算是在京里安了下来。
王夫人虽想到女婿是状元郎,自然前程似锦,却觉得总这样的宅邸有些委屈元春,便打算着叫贾珠送些钱财给他置办更体面的,贾珠好不容易劝住了。王夫人后来又同贾政提起,结果自然被训了一顿。
“我上次劝太太,就是这个理由,”贾珠无奈道,“这还没结婚,岳家就插手人家的事,总归是不好看,似乎我们家嫌谢兄家贫,而且也叫谢兄难办,不收,两边不熨帖,收了更不好,那时候少不得有说闲话的。您是真有这心思,便将这些都给妹妹添在嫁妆里。”
贾瑛在里间捡佛豆,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外头的都是虚的,实实在在过得好就行了嘛。
王夫人其实也是个响快人,管家的时候也雷厉风行,正经大家小姐出身,自然是有本事的,唯独一点,碰到他们兄妹几个,就容易智商掉线。
何况王夫人这一年把二房里的事情一点点放给李纨做,人就跟着闲了。
人一闲了,总要找点事情做,贾瑛在老太太旁边,逃过了一劫。探春就惨了,王夫人这边折腾几下,时不时她亲娘赵姨娘还冒出来蹦跶两下,于是探春同学就在两个女人中间做夹心饼干。
想到这里,贾瑛忍不住拍了拍探春的肩。
探春因为她这个突然的动作一愣,满脸莫名其妙。
外间,王夫人又开始细数贾政说话如何不给她留面子,贾珠无奈听着,子不言父过,只得转移话题。
“这几日,我怎么没见宝玉去她大嫂子那学针线了?”
贾瑛在里间听到,心里叫苦不迭。
大哥,你真是我亲哥。
王夫人听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即使一边的金钏儿来里间叫贾瑛。
由着袭人给她换好鞋子,贾瑛站在炕沿,探春忽然笑了,伸出手,也学着她拍了拍她的肩。
贾瑛:“……”
成功转移了话题,虽然不太厚道拉了妹妹下水,但是他是实在找不着话了,总不能一直听老妈训爹吧,贾珠有些心虚,干脆打着要去学习的旗号溜了。
女婿是状元,儿子又刚刚中了举,还打算来年就参加春闱,在夫人圈子里长脸极了。王夫人对科举这个活动一时间充满了热忱,看着贾珠出门,还嘱咐他好好学着,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争取也考个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