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九霄

‘……’五十弦琴顿时噎住了，‘喂！你这样会后悔的！’

‘很好啊，我也想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儿。’云霄面无表情的说。

五十弦琴登时想起来云霄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有时候犟起来软硬都不吃，跟她来硬的是没用的，只好委屈的说：‘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要是喜欢上别人了，等长琴醒过来你还不得呕死。咱俩这么好的关系，才想帮你的。’

云霄依然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其中夹杂了阴冷的气息，面对五十弦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你觉得我是某个人，所以才帮我的？’

‘什么叫做觉得你是某个人啊……你就是你啊。’五十弦琴天生强大，是太子长琴的伴生神器，能懂感情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明白人类这种复杂生物的感情。他直来直往，看似精明睿智，其实对人类的了解只比皮毛多一点。

所以五十弦琴不明白云霄变化的原因。

‘……我早该想到的。’云霄缓缓叹息一声，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特别，五十弦琴才会救他一次，将他带到这个全新的世界来。云霄很感谢五十弦琴让他得到了新生，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关于其他的，他没有多想，也不敢想，如今却不得不面对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应该是五十弦琴认识的某个人的转世，那个人爱慕太子长琴。

‘五十弦琴，我很抱歉，我想你可能会失望，我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至少不完全是。’

五十弦琴给了云霄所想要的一切，是云霄最亲的存在。他刚才有一瞬间的怨恨，也是因为嫉妒前世的自己，嫉恨五十弦琴将他当做一个替身。

因为云霄觉得，轮回转世，哪怕是同一个灵魂，没有同样的记忆，同样的经历也不能算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不是五十弦琴看待的那个人。他被当做了一个替身。

可云霄的理智又告诉他，即便是这样，他所获得的一切也是真实的，他不能恩将仇报。

云霄再次对五十弦琴开口的时候，那股阴冷的气息也终于散去。

‘什么叫做你不是我所想的那个人？’五十弦琴反问：‘你本来就是！’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云霄说：‘我会帮你复活太子长琴，到时候就算是我还了你帮了我的人情，你所给予我的其他东西，若是有其他机会我也一定会还。’

‘届时你若还愿意把我当做朋友，那我们就还是朋友。’

‘……’五十弦琴被气笑了，他不明白云霄怎么莫名其妙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是因为我干涉你的感情所以才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转世之后和转世之前的人就不再是同一个人了。若你还将我当做我的前世，那对我是一种伤害，完全否定了我的存在，我无法忍受。若你能将我当做一个全新的人，除了魂魄和前世一样，其他全都是独立的个体，我想我会很开心。’

五十弦琴一愣，没有想到云霄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了，也对，云霄本就是个聪明人，他透露的东西也太多了，稍加推断就能想到。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云霄坚持认为转世前和转世后不是同一个人。

因此，五十弦琴无法开口，他知道，自己一开口的话，说出来的话一定是云霄不愿意听的。

五十弦琴沉默了，云霄就明白五十弦琴的意思了，他舒了一口气，心理有些难过，原来他猜的没有错，他真的有个前世。

‘我可以知道我前世是什么人吗？’良久之后，云霄才开口和五十弦琴说话。

‘她叫九霄，我们都叫她小九。’五十弦琴想到那个人，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些复杂的味道：‘她剑道通天，死心眼，认准了什么，就一条路走到底，撞死了也不回头。’

剑道通天？云霄嗤笑一声，终于明白五十弦琴为什么说他本就该修剑了。性格……倒还真的和他很相似。

他究竟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把化名取成云霄的？

而且……云霄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难道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喜欢别人，就是因为那个前世吗？

都转世了还不放过……云霄觉得有些烦躁，作为一个完全区别于所谓前世的全新的人，云霄不想被别人的感情控制，哪怕是他的前世。

“别想控制我。”云霄低声喃喃。

五十弦琴沉默的听着，不敢说话。

就连单纯的金莲和红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带着天灵塔安静了下来。

这种沉默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之后，云霄收起阵法继续上路，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把昭阳要的养魂木找到。想到昭阳，云霄冰凉的心里才稍稍有了一些温度，至少在师尊眼里，他就是他，不是谁的转世，也不是谁的替身。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昭阳失望的眼神。

云霄知道，自己对五十弦琴的态度不对。不管五十弦琴是不是把他当九霄才对他好的，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因为五十弦琴，五十弦琴对他的好，是实实在在的。

可是他也很清楚，在五十弦琴的眼里，他就是五十弦琴所认识的九霄，而不是柳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