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脉脉看着洛真蕖渐渐恢复气色的漂亮面孔想要质问她,但还是闭上了嘴。
谢橒恐怕不是洛真蕖父亲的对手自己并不方便在此刻火上浇油,有些事情,其实也不必问,事实无非就是那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罢了。
她本来被背叛的愤怒被她压下去淡淡消化在心里。
本就不是自己的好友,就算被背叛也不值得为她生气难过。
有实力了再来讨还这债。
洛真蕖虽然气色渐渐平复,红润起来,脸上泪痕却还在口边血迹也不曾清理,看上去依然楚楚可怜,眼角依然满是绝望和痛苦。她迎上庞脉脉平淡的眼光却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庞脉脉救了她她却要她的命。
就算她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庞脉脉也不可能原谅她。
仇怨已成。
谢橒的脸上并无表情眼神冰冷,眼底却是有烈火焚烧,洛真渠父亲的长辈谱,显然只能让他的眼神更冷心火更重。
他冷冷道:“崇真郭深门下谢橒,向洛前辈讨教。”
那青衫文士一怔,道:“你是郭深门下?”
洛真蕖轻轻拉住她父亲的衣袖,道:“父亲,孩儿确实做错了,是我对不起谢道友和庞道友。”
青衫文士看了她一眼,再次叹了口气。
他看向谢橒,神情温和道:“谢小友,此事确实是我这个不知事的女儿惹的祸,好在大错尚未铸成,我们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以求得二位小友的原谅。”
庞脉脉心中一哂,原谅?如果自己已经被附体了呢?
还有,若是谢橒不是郭深的弟子,不知道这位老前辈态度是不是依然如此谦和?
谢橒却不接他茬,目光如冷电,扫了洛真蕖一眼,冷声道:“其心当诛。”
谢橒虽不知道谷中的事,但显然此刻已经自己推理得不离十了。
洛真蕖和她父亲都变了颜色。
然而到底是他们理亏,那青衫文士也不便发作,只是叹了口气道:“谢小友,这个谷中所禁,是我的妻子的魂魄。她本也是大能修士,和我伉俪情深,却被宵小之徒在她怀孕临产之时将她重伤,我虽然得以杀死恶人,却终究不能救回她可怜我的芙蕖儿,一出世母亲已经冰冷了我习得保魂之术,将我妻子的魂魄保存下来,在这个谷中安放,而我也因此灵魄受损,不得不常年闭关。这本非好事,她的魂魄久不归体,竟慢慢失了本性,我也只好用法力将此地封禁,禁制弟子们进入本来芙蕖儿是不知道此事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隐约得知了,想来这孩子痴心,思母心切,才出此下策”
洛真蕖听到这里,竟然不顾一个数千岁的元婴修士的脸面,放声大哭起来,并控诉道:“爹爹,女儿只想要见一见娘啊!可是娘她竟要,竟要”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竟要夺舍自己的女儿。
这话,虽然是真实发生的,但在洛真蕖这样一个对母亲的思恋渴盼深入骨髓的女子而言,竟然无法说出口去。
庞脉脉终于忍不住,道:“洛少宫主,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此地,为你医治,本不求你感激,我法力低微,也高攀不起做你的朋友,只是你这般欺骗坑害我,置我于死地,却也未免太过分了!”
洛真蕖说不出话来,她本可以高傲地说一声“弱肉强食,本天经地义”,可是看着庞脉脉明亮的眼眸,她却无法将这样的话说出来,而且竟然觉得羞愧无地。
她其实本来并没有这样的念头,甚至对庞脉脉颇多欣赏,把庞脉脉诓入谷中的想法,是在一瞬间产生的,当时她看着庞脉脉的身影和温和的笑容,想着她对朋友如此仗义,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个念头:我母亲若是安在,也理应如此吧?
鬼使神差,就
可是这样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