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卢真和那胖子打招呼,一个称“卢兄”,一个称“姜兄”。
而端木馥一边正是他的好基友,伤势稍微好转的陈青路,两人正在说话。看到庞脉脉来,端木馥朝她挤出一个笑容。
庞脉脉看了心里一酸,想起自己上学时那些受了打击之后强颜欢笑的男孩子,就是这样的挤出来的笑容。
“阿馥,”庞脉脉犹豫了一下,用更亲近的语气叫他。
一般她还是叫他端木馥连名带字的。
端木馥果然脸上表情暖了一暖,眼神也更柔和,对她咧嘴笑说:“脉脉,你这次收获挺好吧?看着没受伤,不错不错。”
“差强人意。”庞脉脉一边回答,一边还是关切地看着他。
端木馥有些无措,连忙指着那个大胖子给庞脉脉介绍说:“这是姜叔叔。”
庞脉脉乖巧地问好:“姜叔叔好。”
听到之前师父和人家互相称兄道弟,而不称师兄师弟,现在端木馥又叫叔叔而不是师叔,就知道此人不是合一宗的,而应该是端木家自己的供奉。
大胖子不像端木叔侄二人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听到庞脉脉叫他,还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更加找不到眼睛了。
将近三十位修士就地开始宿营,卢真的随身洞府大,又派上了用场。
除了半血鲲鹏住不进去,其余人似乎都没问题。
而小鲲鹏已经被元婴师叔祖装进了袖子里的灵兽袋中。庞脉脉眼尖,发现那灵兽袋上还绣了一只鲲鹏的图案,如果不是在气氛这么悲伤压抑的时候,她都想笑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端木馥,这种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节哀顺变”四个字就可以轻飘飘带过去。她只能用眼神,声音,动作让端木馥知道自己担心他,关切他。
端木馥应该是感受到了,他眼神柔和,带着感激。
但同时,他似乎也是心事重重。
庞脉脉做了自己能做的,就回房休息了。
打坐到半夜,突然听到腰间的金铃铛发出微微响动。她一惊,掏出来了那金铃。
正是二师兄当初送自己的见面礼:传音金铃。
除了最早那年二师兄时时用来和自己聊天,这金铃很少响过,后来师父斥责了二师兄,说这个打扰到了师妹的入门修行,二师兄也不再传音玩了,这个金铃已经很久不曾响过。
难道是二师兄?
可他离得那么远,超出传音范围了吧?
是大师兄?
二师兄当初说过,这个他每个人都送了一份,大师兄估计是有的。
可大师兄好像从来没用过。
她把灵力在指尖一点,听到金铃里传来细如蚊蚋的一线声音:“云腾,脉脉,立刻收好东西,到洞府外来,用隐身法门,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师父!
原来师父也有一枚传音金铃。
庞脉脉一惊,确定是师父无疑,连忙用了小隐身术,随手一拂,把一些拿出来用的物品扫入储物手钏之中,匆忙出了屋子。
此刻是深夜,也没人走动,她小心走出去,在走廊里没有碰到任何人,倒是在庭院时有人在露天打坐,她悄悄避过,出了师父的临时洞府,来到约定的地方。
师父在,除了师父,还有姜胖子叔叔,端木无伤,端木馥和陈青路。过了片刻,大师兄也到了。
所有人面色凝重,卢真看到云腾和庞脉脉到了,面色微松,道:“……我也是今日同师尊传讯时提到才知道的,掌教已经下令,称阿馥是弑祖的凶手,令门内弟子追杀之,师尊说阿馥是冤枉的,令我无论如何护送你们离开,趁着现在刘师叔还没接到追杀令,咱们赶快逃!”
端木馥脸色都扭曲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泪光闪烁:“……那老匹夫竟然说我弑杀家祖!”
庞脉脉惊异不已。
端木馥一个区区化炁修士,说他能杀得了元婴后期祖师,岂不是荒谬!何况他又怎么可能去杀对他来说是天是靠山一样的端木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