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想就知道毕爷的来意,视而不见,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
“哟,你们二爷这一晚没睡跑哪去了?”毕爷压着怒气问跟进来的阿钟他们。
阿钟几人都心虚地低下头,毕爷也不恼笑眯眯地等着几人开口。
阿钟感觉压力巨大,这老爷子笑眯眯的样子比发怒更可怕,这意味着他是怒到了极点。
毕云生喝了水回头看了一眼,嘲讽地道:“毕爷起这么早来我这,就是为了关心我一晚没睡吗?我还真荣幸!”
他大咧咧地走到沙发边,坐下,随口吩咐道:“阿钟,去给我买点吃的!饿了!”
阿钟看看老爷子,没敢动脚。
毕云生顿时就怒了,把自己手上的杯子砸了过去,边吼道:“你是谁的人,我的话你不听,你要听谁的?”
阿钟赶紧接住了杯子,灵机一动道:“毕爷,你也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我一起去买!”
“他不是我的客人,你用不着侍候他!”毕云生没等老爷子开口就吼道。
毕爷就阴阴笑了,往后一靠闲闲地道:“我的确不是客人,阿钟你不用管我,你们二爷想吃什么去买就是了,我只是来看看他吃不吃的下,你多买点……你们二爷烧了人家两个仓库,砸了人家的店,一会有人送孩子的手脚来,你们二爷看了也许会胃口大开的!”
阿钟愣了一下,本能地看向毕云生。
毕云生脸色更难看,狠狠地瞪向毕爷。
毕爷也不急,似乎就是来看热闹的,闲闲地东张西望。
毕云生咽了咽口水,终是不甘心,开口挤兑道:“你也许会白来一趟的!”
“也许……”毕爷慢吞吞地道:“也许就是也可能会发生……我白来一趟无所谓,你呢,你输的起吗?”
毕云生顿时就急躁起来,原以为砸了奉永全家的店,会逼奉永全交出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想到奉永全毫无动静,这让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当然不会在老爷子面前承认自己做错,阴冷冷地笑:“我怎么输不起,两个孩子换奉家那么大的损失,说来还是我赚了!”
毕爷看他到现在还不认错,就有些心寒了,那是他的孩子啊,这小子狠到要用自己的孩子去赌这口气吗?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毕爷忍不住骂了起来:“你砸他的,他砸你的,闹来闹去谁占了便宜?你猪脑子啊,这都不会算吗?”
毕云生玩世不恭地道:“那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毕爷一看他的表情,突然就说不出话来,是自己想的那样吗?毕云生不但要毁了奉家,还要毁了毕家?他就那么恨自己吗?
两人僵持着,毕爷看毕云生丝毫没有妥协的样子,心越来越冷,自己可以对别人狠,可是却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这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奉二爷的,就头大了,昨天半夜才挂了秦睿的电话就接到奉二爷的,在电话里就骂了自己一顿,说好今天给他交待的,可是看毕云生这架势,想让他去道歉根本不可能。
“接啊,怎么不接?是奉老头打的吧,你告诉他,趁早把我儿子送回来,否则今晚他损失的就不止是四个店,两个仓库了!”毕云生嚣张地道。
毕爷再也忍不住了,手机腾地往他头上砸去,边吼道:“混蛋,你当云城是你的天下吗?砸人家店?人家就乖乖让你砸吗?你知道昨晚出动了多少警察?你他妈以后还想不想在云城混了!”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这里有你的家,可没我的家,我不混又怎么样,难道我在别的地方不能混吗?”毕云生冷冷一笑,油盐不进。
“你还想要你两个孩子回来吗?”毕爷无奈地道:“现在是你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不是人家有把柄在你的手上啊!”
毕云生发狠地道:“你告诉奉老头,我的两个孩子他最好乖乖地送回来,否则他就等着奉家一家为他陪葬吧!我可是说的到做的到的,不信你就让他看着,我会让他看着他一家人先死在他前面的!”
他说完就径直上楼,在楼梯上又丢下一句话给毕爷:“你也别费心思帮我们化解了,要怕事就躲到国外吧!我这次要是拿不下奉家,以后你没儿子养老送终就靠你老婆吧!”
“云生,你到底想做什么?”毕爷被吓了一跳。
毕云生也不理他,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砸上了门,他走到衣柜旁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纸包,拿出注射器,卷开了自己的衣袖。
手臂上有很多针眼,他想也不想地把注射器推进了手臂,也不收拾,就躺到了床上。
起初,有种绝望的感觉,眼前总晃动着宁夕汐的脸,还有几年前两人在一起的相处,他的心疼的一缩一缩的。
西西,你怎么才回来,在我已经无可救药的时候,你为什么让我看到了希望?
不回来不是更好吗?让我一直堕落下去,死了也不用再面对你……
你说那两个孩子是我的……我很高兴,我还有孩子……
可是,我拿什么面目去拥有他们呢?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双手沾满了鲜血,做的事都是见不得人的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毕云生胡思乱想着,很快药性上来,他就忘记了宁夕汐,忘记了还被囚禁的两个孩子,沉迷在飘飘然然的极致快乐中……
楼下,毕爷越想越不对,把阿钟叫了来,问道:“你们二爷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阿钟哪敢说,支支吾吾,毕爷横了他一眼,无情地道:“是不是以为我老了,不管事了?阿钟,爷虽然老了,可是学到的手段却没忘记,你是不是想爷都用在你身上呢!”
阿钟被吓的腿都软了,不安地看了看楼上,猛地跪了下来:“老爷子,我说,二爷他……他沾上了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