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刚走了两步,熟悉的声音果然传来了。
书莲说的没错,最近凤息大人总是神出鬼没,而且让他盯紧了夫人,因为夫人身体不佳,不该多走动。
“凤息大人。”路乐乐学着小童子的模样朝他掬了躬,“您现在不是在大殿吗?”真是该死,她可是算好了凤息这个点应该在殿堂授课的。
“已经提前讲完了。倒是夫人,您要出去?”看着她穿戴严实,凤息眼底探究的看着路乐乐,薄唇似有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线。
“是啊,听说今天集市非常大热闹,便约了若云,让她带我出去看看。而且,我在这里也着实的闷得慌,前几日,大夫也说了,我该多出去走动,呼吸新鲜空气,这样对豆豆会有好处。”
“如果凤息没有记错,夫人以前就是大夫。”
“哈哈,因为,作为大夫的我也更了解多走动对孩子好处多大了。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出月重宫。”她似委屈的说道,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和他顶撞,不然一切都泡汤了。
其实,路乐乐心里早就清楚,自己很可能被软禁了。因为提出前去皇宫小住的事情,月重宫根本就是避而不谈。
“夫人,您记错了,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您同君上去了地宫。”他轻声的提醒道,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路乐乐尴尬一笑,不过立马就反映了过来,“意思就是凤息的大人同意我出去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等等。”凤息走到路乐乐身前,抬手,将披风上的帽子为她戴上,“夫人,外面天冷,不可逗留时间太长,小心着凉。”
(十四)放千世流离
他的声音,清和如风,扫在脸上,带着墨香的热气。
修长的手指将她风貌上的白色狐毛理顺,然后落在她脖子上,将披风的带子又认真的系了一番。不过是一曲指,那带子便在他手指下形成了一朵别致的蝴蝶结。
她今天里面穿的大红色的衣衫,像束花一样的高领,遮住了雪白的脖子,而外面披着的则是白色的狐裘。初冬,红与白,极致的颜色交织出极致的视觉感官。
凤息呼吸微微一滞,手上的动作也僵了片刻,然后拉起路乐乐的手,将一根红色的细线系在了她手腕上。
“咦,祭司大人,这是什么?”路乐乐抬起手腕,看着那条和平常无异的线,好奇的问道。
“今天你要逛集市,人多嘈杂,我又不能同你一前去。”他垂下眸子,目光怔怔的落在红线上,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有了它,我不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脑子里顿时轰然一片空白,路乐乐觉得周遭的东西都嗡嗡作响,一时间根本就无法从凤息刚才那句话里反应过来。
什么叫,我不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大泱的未央街上,那个清美出尘的男子满脸担忧的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我真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夫人!”耳边响起了若云的声音,让路乐乐当即醒了过来。然而,抬头看去,凤息大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孤寂的背影走在圣湖的石阶之上。
“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走吧。”若云一把拽住路乐乐,就往月重宫下面走,然而走了两步她却突然好奇的回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啊?我也不知道。”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
“夫人,你手上的红线是什么?烫伤了吗?”上了马车,若云拉起路乐乐系了红绳的手问道。
“只是红绳,不是烫……”话卡在了远处,路乐乐惊讶的发现,那条红绳不在了,反而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印迹,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血痕。
那红绳,竟然置入了她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寒突然袭击上心头,她脑子再次想起了凤息的那句话,有了它,我不怕再也找不到你了。明明温柔的话,此番每一个字却像针一样扎在了她的心头。
甚至,她觉得时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若云,我们别坐马车吧,还是下车去看看。”出了月重宫,她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和若云诚心来逛街,而且去找到君上,然后和那个人见面。
此时,马车而在城里面转了半圈,竟然已经接近了中午,路乐乐借口有些饿了,就选了一家客栈前去吃东西,自然也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君上。
只要有那个青王世子,甩掉若云并非是难事。
“这几日凤息可有为难你?”君上将她抱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当即焦急的开口问道。
“到没有,只是将我盯得有些紧了,而且他人也越发的奇怪。还有,君上,你帮我看看,这个破玩意儿是什么东西?”路乐乐忙将手腕放在君上面前,让他看了看。
那一看,君上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这是谁给你弄的?凤息?”
“嗯,他明明系的是红绳,可是,突然变成了这样了。”
“混蛋,那凤息果真有问题。乐乐,这不是一般的绳子,这在南疆叫做血蛊,那绳子也不是普通的绳子,是由滴血而成,如今他系在了你的手上,血渗入你皮肤,就如同你和他之间系上了一条线,不管你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到你。”
“那如何能解除?”
“这个我不清楚,而且凤息灵力如此强大,我想,这个血蛊恐怕暂时无人能解。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说着,他冲路乐乐笑了笑,酒瞳色的眉眼写满了笑意。
路乐乐抽回了手,撩起了马车,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君上,小夜是不是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