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带走了贴身带陈前的那个奶娘,是怕陈前哭闹,生人哄不住。
谢怀安说陈夫人:“姻亲本是两姓之好,我瞧她那样子,分明还把澜姐当外人。”
“怨你姐,”秦夫人正抱着她自己的长孙哄,听谢怀安这话,不悦道,“媳妇该做的她一样没做,哪个婆婆能把她这样的媳妇当自己人?不为难她已经是够够的了。”
“还好平康已经好好地生下来了,”吴心绎笑道,“阿姐有这个护身符,日后不管怎么样,也有个撑腰的了。”
不仅是秦夫人,就连谢怀安都觉得这话不妥,看了吴心绎一眼。
秦夫人淡淡道:“是,推己及人,就冲我这大孙子的面,你也是有护身符的了。”
吴心绎似乎是有了护身符,她已经不像以前,秦夫人稍一变脸色她就胆战心惊。秦夫人看她神色如常的脸,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她又不至于因一句话而苛待儿媳,于是又低下头去看孙子,低声哄着:“吃饱了吗?你可快快长大吧。”
谢怀安又道:“我打算这两天就跟宁隐上京了。”
秦夫人这才抬头:“原先不是说等吃了平康的满月酒再走吗?”
“赶得及的话,办完事情再去吃也是一样的。”谢怀安道,“我这个做舅舅的,总得拿点好玩意出来赠给外甥,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京城置办点东西。”
“你要是路过南苑,就去替我看看我母亲,”吴心绎道,“派个人去一趟,问问近况就好。”她还记着谢怀安被李夫人诱的烟瘾复发的事情,因此又叮嘱了一遍,“派个人去就行了。”
“我有分寸,放心吧。”谢怀安对她笑了笑,又去看秦夫人,“有件事我要同母亲说,宁隐结的这门亲,恐怕那姑娘成婚后要跟着宁隐,不会在老宅久居。”
秦夫人摇晃孙子的手一顿:“怎么讲?”
“我问了宁隐,那姑娘是打算进外交部做事的,”谢怀安道,“恐怕要上班。”
秦夫人立刻露出不悦的表情:“女人抛头露面地去上班,还是扎在一群男人窝里,像什么样子?”
谢怀安料到秦夫人要反对,他是为了避免秦夫人跟谢怀昌产生直接矛盾而提前讲这话说出来:“宁隐不说什么,她娘家也不反对,您就别管了,再说宁隐日常不在镇江,总不能叫他们常年分居。”
古来男子外出为官,妻子留守家中之事常见,并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吴心绎一听就知道这话站不住脚,而秦夫人也果然更加不悦:“这不是常事吗?”
谢怀安微笑道:“他们若是长久分居,那母亲还怎么抱小孙子呢?”
秦夫人对谢怀昌的孩子并无什么期待,她搂着自己怀里的嫡孙满足道:“我有着一个就够了。”
“那他们就更不能留在老宅了,免得夫妻分居日久,韦家小姐生出闺怨来,碍着母亲。”谢怀安道,“总之这件事母亲就别管了,免得伤了和气。”
秦夫人哼了一声:“你做主了,还同我商量什么。”
谢怀安笑道:“还是要请示一下母亲的意见么。”
“请示了你又不听,”秦夫人抱着孙子站起来,将孩子交给奶娘,“壮壮该睡了,去哄他睡觉。”
谢怀安和吴心绎都站起来,秦夫人瞟他们一眼:“都去歇着吧。”
吴心怡伺候谢怀安出门,在路上压低声音同他讲:“你惹母亲不高兴了。”
是幸灾乐祸的语气,一点忧虑感都无。
谢怀安看她一眼:“你希望韦家小姐留在老宅?”
“也希望,也不希望,”吴心绎叹了口气,“她要来了,母亲就顾不上挑我的刺了,可她要真来了,我这一只土鸡同人家那金凤凰比,怎么拿得出手?”
谢怀安被她的比喻逗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成日胡言乱语,她父亲是虚职文官长,你父亲可是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这同她父亲和我父亲倒是没什么干系,我也不是嫉妒她的出身。”吴心绎笑弯了眼睛,“她就算出身再好,嫁的丈夫也比不过我嫁的丈夫,我嫁的丈夫是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谢怀安重复一遍,连连点头,“好,好,为这一句‘天下第一’,我就万万不能苛待了你。”
“你苛待我,那也是天下第一好,”吴心绎道,“你不管做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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