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来,尤其是在家族的长辈面前。
“我不想通过顶撞他来建立所谓的权威。”谢怀安笑了笑,“我不需要权威,只需要信从,只有信我的人才会认真听我说的话,分析其中的内容,判断利弊,进而提出可行的建议。但权威之下,只有服从。”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现在做的这些,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每一步走的对不对,因此才需要群策群力。”他们和陈暨夫妇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在餐厅等陈暨去接婉澜的时候发生这场对话。吴心绎很少会对谢怀安提意见,但她的意见通常会被谢怀安纳入考虑因素之中。
她显得忧心忡忡:“可是如果长辈们拿出伦理孝道来压你……而你又没有身为族长的威信……”
“通过顶撞父亲,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身为族长的威信,只会被带上不忠不孝的大帽子,”谢怀安微微笑起来,“至于长辈……他们自会有信从我的晚辈去对付。”
他还没有真正被长辈为难过,因为谢道中已经替他挡掉了大部分压力,但他这次不打算再这么做了,当谢怀安带着妻子回到镇江老宅的时候,等着他的便是阴森肃穆的祠堂,七府人俱已到齐,甚至包括债务缠身的三府明太太母子们。
谢怀安甚至没有被准许回到自己卧房,他现在有点后悔回家之前前给父亲打了电话,这简直就像是专门通知他可以准备批斗自己了一样。
他含笑在祖宗牌位前站着,向各位长辈弯腰行礼:“诸位爷伯身体康泰?”
修达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修庆老太爷却道:“托福,能在你将谢家拆的七零八落之前闭眼。”
“那您的确是好福气,”谢怀安依然是笑眯眯的,“只是在座的兄弟们就没有您这样的福气了。”
“好了,怀安,油嘴滑舌,”谢道中沉沉咳了一声,打断他们,“你应当知晓我将你叫到这来,是为着什么。”
他依旧弯腰,没有下跪:“儿子不知,请父亲恕罪。”
谢修达用拐杖重重戳了一下地面,喝到:“你给我跪下!”
谢怀安对他弯腰:“请太爷恕怀安不遵之罪,怀安自问没有做错事,不必在祖宗面前下跪认错。”
谢修达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没有做错事,你父亲纵容你十年,倒将你惯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谢怀安道:“怀安姓谢,这一点倒是从未忘记过。”
“哈,”两人正剑拔弩张,谢修诫却忽然笑了一声,慈眉善目地看着谢怀安,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子长进不少,越来越有族长样子了。”
谢修达立刻对他怒目而视:“老三,你是什么意思?”
谢修诫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都到祖宗跟前了,还一口一个老三,难道不应该叫声三哥吗?”
谢修达脸都要涨红了,谢修诫却还是不放过他:“快叫快叫,平日里就罢了,如今祠堂里可不能乱了辈分,莫耽误辰光,还有正事要说呢。”
“你晓得还有正事,扯什么旁言?”谢修达怒道,“你是要护着这竖子?”
“我什么话都还没说,你可别给我乱按罪名,”谢修诫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拍了拍,“我只是叫你叫声三哥罢了。”
七府的修庆老太爷耐不住听他们在这打嘴仗,率先喊了声:“三哥。”又对谢修达道,“他本来就是咱们的三哥,叫一声是规矩,又算不得你吃亏。”
谢修达连脖子都涨红了,瞪他片刻,才出声道:“三哥。”
“嗳!”谢修诫兴高采烈地应下了,“三哥告诉你,三个这次来,就是为护这王八崽子来的,你们那些个罪名,我还真不觉得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不值得开祠堂算计人家的罪名!”
“放肆!放肆你!”谢修达拍案而起,“祖宗面前,能容你在这大放厥词!你收了他点好处,就连自己该干什么都忘了!”
“祖宗面前,又容你在这大放厥词?”谢修诫没动,甚至还翘了个二郎腿,“你这么为难那兔崽子,难道是因为昔日没拿到好处,今日徇私报复来了?不然人家姑娘结婚许婆家的事,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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