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余光一瞄,义不容辞地要去。
顾小鱼一看那白花花的刀刃,心里发虚,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他胳膊,蹙眉道:“二白——”
就算他是神武威风的特警队长,那也是血肉之躯。这又不是游戏里,砍伤了掉点血,打个坐就没事了;这儿要是被那刀刃碰上了,去医院住上个十天半个月都还算轻的。
白花花的刀刃,光看着,她都觉得疼。
顾小鱼无法不担心:“二白你小心点,不要被伤到了。”
那只小手晃悠悠地挂在他手腕上,江喻白愣了一愣,低头看她,黑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亮光。
他没答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心凝着的小结,水汽氤氲的明朗眸子,静默了好一阵,才拿过她挂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了一会儿,低声笑道:“没事,媳妇儿。”
再也不是隔着屏幕感受对方的喜怒哀乐,一时半会儿,江喻白脚下没舍得挪开步子。
隔着他手上厚重的警用防割手套,依然能感受他掌心的温热。一时贪念那暖意背后踏实的感受,她非但没抽离,反而自然地扣上了他。
江喻白脚下更舍不得挪开步子,就这么牵着她,似乎就是地老天荒。
喊了半天没见着人,副队长赵康蹭蹭蹭地跑了过来,刚喊一声“老大”,一看江喻白面前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两人还牵着手,脸色一变,操起一口东北口音大咧咧地嚷嚷:“卧槽,我就说老大你咋半天不过来,这尼玛啥情况啊,这姑娘谁啊,咋的呀,你两还抓个手咋回事啊,这尼玛啥时候了你两还有闲工夫抓手?”
这东北味儿的口音怎么听怎么熟悉,顾小鱼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里飞康。抬头看了看他,长得居然还不赖,压根就不是想象中那种五大三粗的调子。
里飞康乱吼了一通,见两人没反应,姑娘还胆子挺大的抬头打量他,一拍大腿,补充道:“不对啊,啥时候你两也不能抓手啊——老大你这哪行啊,嫂子那么好,你哪能劈腿啊!”
江喻白明明是单身,他哪儿来的“嫂子”?里飞康多半是在说她顾小鱼呢。
顾小鱼埋头憋笑,她倒是头一次晓得里飞康这么看得起她。
面对他的义愤填膺,江队长始终不为所动,牵着顾小鱼,淡然启口:“这就是我媳妇儿。”
“啥呀就是你媳妇儿了,”里飞康炸悠道,“这是你媳妇儿那嫂子咋办啊,嫂子多好啊。姑娘我可告诉你啊,你别看我们老大长得帅你就贴,你别贴,他家里可是有媳妇儿的,他两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胡扯,他两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还打酱油?
顾小鱼快要笑死了,努力平静呼吸,告诉他真相:“那个,你好,我叫顾小鱼。”
里飞康急了:“唉呀妈呀你这姑娘咋听不进人话呢,你别跟我自我介绍,我不想认识你,我管你顾大鱼顾小鱼,等会……你叫啥,顾小鱼?”
顾小鱼点头:“是啊,顾小鱼。回顾的顾,大小的小,如鱼得水的鱼。”
“卧槽,”里飞康神色一顿,“老大老大!她说她叫顾小鱼,她叫顾小鱼,她叫小鱼——是、是那个小鱼不?”
江喻白紧紧牵着媳妇儿的手,闷声不悦道:“小鱼也是你能叫的?”
话毕,就见里飞康眼睛一亮,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唉哟妈呀,是嫂子啊!真是嫂子啊,嫂子长这么漂亮!嫂、嫂子好,我叫赵康——羊习习,羊习习,你丫滚过来见嫂子!”
他扯着大嗓门叫唤,不远处正在教育闹事者的一个特警赶紧小跑过来,边跑边喊:“我正教育人呢,什么情况,康子你叫我干嘛?”
被喊来的是羊习习,那个心思很细的剑纯。他跑来一见江喻白牵了个姑娘,立马了然,试探着问:“……哟,这是嫂子吗?”
“可不就是嫂子嘛。”里飞康嘿嘿地笑。
羊习习也跟着笑:“嫂子好!”
三个特警一溜儿杵在她跟前,气氛虽然和谐,顾小鱼却到底有点心虚:“你们都跑我这里杵着,会不会出事儿啊?小心上明天的热搜!”
“哎呀没事儿,嫂子你报的警,我们不往你跟前站才要出事儿。”里飞康大咧咧答道,一点不放在心上。
特警队一赶到现场,立马将场面控制住。那些带头闹事的不法分子早被武力镇压了。这会儿没什么大事,就剩下点收尾工作。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队里新人想往上爬,就得学着自己处理局面,上面的得适当给点机会和自由。
退一万步说,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兵,能不能成事,当队长的心里能没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