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起来,纷纷是劝宁王起兵靖难,事实上经过这几年的准备,江西这边已经做好了不少的准备,无论是黄袍还是靖难的诏命,还有武器叛军都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朱觐钧点个头,江西省内凑齐十万大军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在座之人也相信,当今皇帝倒行逆施,已经失了不少乡绅的人心,现在全天下的乡里都是对眼下朝廷不满的声音,只要大军一道,必然会引来百姓赢粮影从,宁王一系也是天潢贵胄,是太祖皇帝的血脉,在人心上,只怕也颇能让人接受。
更不必说,在这大明境内,白莲教和明教早已按耐不住,只要宁王有了动作,他们必然会相约动手,北方的鞑靼人也早已有了密谋,中原一乱,他们也会火中取栗。
再加上现在皇帝病危,对殿内的所有人来说,现在动手绝对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动何时动?
可是朱觐钧却只是眯着眼,整个人一动不动,仍在艰难的抉择着什么,他花费了一辈子来谋划这件事,他从做上高王时起,就对自己祖辈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若不是那个朱棣言而无信,现在这天下应当是分而治之,他朱觐钧本该也是做皇帝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他不过是个亲王,看上去高贵,却是仰仗别人的鼻息,他自诩自己德才兼备,太祖皇帝的江山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他定然能成为唐太宗、宋太宗那样的君王,更新政治,建不朽伟业。
他愤恨、不满,仇视,日思夜想就想着终有一日,自己要举起义旗,那朱棣能靖难做皇帝,他朱觐钧为何不成,该是他的,他自然要夺回来。
可是这个时间越来越近,朱觐钧竟是越来越不安起来,他看着下头那些激动的人,竟是显得出奇的冷静,天知道这是不是叶公好龙的心理,可是有一件事他却是知道的,眼下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沉默良久,朱觐钧才慢悠悠的道:“皇帝病危,为何要逼本王谋反,这么做对他们没好处,依着本王来看,若是皇帝当真病危,那份圣旨绝不会过问江炳一案。”
朱觐钧的话是有道理的,皇帝病危还逼着他谋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以朱觐钧认为,这份圣旨的言辞应当不会激烈,眼下还是先看看再多,不必仓促下什么决定。
朱觐钧眯起眼睛,慢悠悠的继续道:“既然天使来了,我等也没有坐在这里的道理,倒不如这样,咱们这便去寻巡抚衙门,去迎接天使吧。”
朱宸濠等人见朱觐钧说到这份上,也就不再相劝,朱宸濠道:“父王,为了安全,我先去点齐护卫。”
宁王府这边,三千护卫拥簇着宁王等人的车驾出来,大军浩浩荡荡,在这街道上一眼看不到尽头,朝着巡抚衙门过去。
而在巡抚衙门这边,其实早已被紧张的气氛所取代,气死活这巡抚衙门别看管着两万多军马,不过这些军马较为分散,流落在江西各地,因此这衙门的守卫其实就是一些差役,这些人在朝廷使节抵达之后,防卫也变得森严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也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
在衙门的花厅里,气氛却很是融洽,巡抚胡文海和礼部侍郎王石都算是老相识,算起来他们还是同年,如今一个在朝廷,一个在外做封疆大吏,也都算是功德圆满了,只是想不到这二人竟是在这个地方相逢,倒也让人唏嘘。
胡文海亲自把王石迎进花厅,二人落座,叫人上了茶铭,随即便开始寒暄,其实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胡文海身为巡抚,又哪里不知道这宁王有什么猫腻,其实他在任上早就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这两年也上了不少奏书,让朝廷注意宁王动静,说这宁王四处结交三教九流,甚至与水贼相通,图谋不轨,不过朝廷对他的奏书多是留中不发,既不认同也不反对,现在朝廷来了旨意,却是让胡文海唏嘘不已,他现在想等来的是朝廷的军马,而不是一份旨意,胡文海相当明白,想凭什一份旨意让宁王授首,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