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的厅堂布置的很是雅致,如今这里已经掌了灯,捣乱的家私也已经恢复了原位。朱佑樘自然是居首坐着,可是其他人却是不敢坐,纷纷在两边站定。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以至于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叫人上了一盏茶来,朱佑樘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眼睛只是看看柳乘风又看看刘吉,随即才对刘吉道:“听说刘爱卿身体有恙,朕因此特意来看看,谁知到了这里,却想不到这儿竟是这般的热闹。
他的话里明显带着讽刺,说到热闹两个字的时候,朱佑桂特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柳乘风一眼。
“嗯?这是怎么回事?谁来说说。”朱佑程用手指头磕着茶几,漫不经心的问。
刘吉已经不敢站立了,连忙拜倒在地,既不为自己辩护,也不请求皇帝为他做主,只是无力的跪倒在地,低垂着头。
终于还是谢迁忍不住了,今日柳乘风可以带着人抄了大学士刘吉的府邸,谁能保证明日柳乘风不会把他的府邸抄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柳乘风,道:“柳乘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事先请旨,擅自查抄大臣府邸?刘大人犯了什么罪,你带着人这般在这里撒野!”
谢迁说话的时候,朱佑桂的眼睛也不禁阖起来,他现在要等的也是柳乘风的解释。
柳乘风看着咄咄逼人的谢迁,客气的道:“卓下之所以带着人围了刘大人的府邸,是因为刘大人牵涉到了一桩钦案。”
“哪桩钦案?”谢迁继续追问。
朱佑梃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诧异的看了刘吉一眼。
柳乘风道:“周成!”
厅中所有人都不禁打起了精神,便是朱佑桂的脸也都拉了下来他眯着眼看着刘吉,渐渐有了些严厉。
谢迁冷冷道:“证据确凿吗?若是证据不确凿却也不该如此放肆。”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道:“证据确凿。”
当着皇上说了证据确凿四个字,所有人都明白,这柳乘风肯定是有底气的,朱佑桂对柳乘风的话深信不疑此时此刻,脸色就更加阴沉了。堂堂内阁大学士,涉及到了杀人灭口的钦案里头,这是建朝以来前所未有的事,这么一大桩丑闻若是传出去,又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皇上不肯开口,那么这问话自然得让谢迁继续下去,谢迁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咄咄逼人:“就算你有确凿证据,为何不立即呈报入宫,先请了旨意再动手拿人。”
对于这个,柳乘风的理由却是十分充分若说一开始,他还是乖乖的回答问题,可是现在就有反唇相讥的意味了,他道:“谢大人难道不知道,杀死周成等人的乃是上百个训练有素的武士?这些武士一个个仍然潜藏在京师,若是换了大人知道此事会不会忧心如焚,因为这些人随时有可能继续行凶,多耽误一刻,就可能多几分危险,大人难道还会先入宫禀奏吗?更何况,要一举铲除他们,就必须有人居中坐镇调度,柳某人必须亲自部署,暂时也抽不开身,本来也想让人到宫中去传递消息,只是可惜,入宫传递消息需要经过通政司,而通政司里头,也有这些刺客的同谋,换了是大人,会怎么做?”
柳乘风越说语气越是高昂:“其实我知道大人怎么想,你们只求稳妥嘛,可是柳某人不一样,柳某人在其职就必须谋其政,现在京师有了这么大的隐患,只能将在外君命不受,就算将来宫中怪罪,可是只要这些危险的刺客得以铲除,柳乘风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