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柳乘风分明感受到了吴宏的愤怒和怨恨,他淡淡道:“吴公公,不必叫都指挥使了,还是让我来和你说话吧,不知现在,吴公公还有什么说的。”
吴宏那俊俏的脸蛋儿变得有些狰狞,眼睛阴毒的看着柳乘风,道:“那么就请柳佥事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带人闯入杂家的住处,又是什么意思?你今个儿说清楚,否则……”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的道:“若是不说清楚,杂家先前就说过,杂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说话的时候,居然带着一股子强烈的自信,想必身有所持。
柳乘风却不再理会他,朝亲军们道:“搜!”
亲军们二话不说,立即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吴宏气的两眼血红,口里忍不仔骂:“柳乘风,你这个……”
柳乘风不由皱起眉头,还没等他继续咒骂下去的时候,已是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恶狠狠的警告道:“再敢多嘴,便要了你的狗命!”
吴宏捂着腮帮子,满是怨毒的看着柳乘风,却是再不敢多嘴了。
亲军们仔细搜查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柳乘风倒也没说什么,正色道:“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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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卯时二刻。
宫里已经有人起来了,最早的是神宫监的太监,他们在卯时一刻便要起来开始清扫,再之后,就是司礼监,一般情况之下,卯时过后皇上就要早朝,虽然这早朝并不是每日都要进行,可是司礼监这边,已经养成了早朝之前做好准备的习惯。
萧敬这一夜睡的很不好,心神不宁的洗漱之后,便有人急匆匆的走过来禀告,道:“萧祖宗,吴宏那边出事了。”
萧敬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什么事?”
“方才的时候,那柳佥事突然带着人冲进了吴公公的住处,将他那儿翻了一阵子,接着把人带走了。”
“这个柳乘风,当真是一点儿颜面也不给杂家留。”萧敬不禁来火,恶狠狠的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萧敬又警觉起来:“亲军那边呢,亲军那边是不是有了动作?”
“回萧祖宗的话,亲军那边已经加派了人手,盯着内官监那边,还有……萧祖宗这边……”这来禀告的太监后头的话儿不敢继续说下去。
是人都明白,吴宏是萧敬的人,亲军那边居然加派了人手盯着他萧敬,倒也在萧敬的意料之中。
萧敬不由冷笑,道:“好,好的很哪,他柳乘风不是要奉旨查案吗?杂家倒是想去看看,他怎么个审法。去,把各宫的主事太监都叫来,还有勇士营也叫几个人,就说现在是非常时刻,要小心在意,叫几个人跟杂家一道儿去。”
他一声令下,下头的人自然是去准备,萧敬整了整衣冠,脸色很不好看的喝了口茶,随即带着外头候着的一大群人,直接往亲军值房那边去。
亲军值房外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亲军,可是看到萧敬来了,倒也无人敢阻拦,若是换做锦衣卫,或许还有阻拦这位萧公公的勇气,可是亲军日夜出入宫禁,宿卫宫中,又怎么会不晓得这位萧公公的厉害。
萧敬倒也没说什么,带着一大帮子人直接闯进去,到了值房里头,便看到吴宏已是被打的遍体鳞伤,而柳乘风高高坐在首位上,冷冷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两边的亲军都是捋着袖子,如狼似虎的模样,可是看到了萧敬,竟是一下子瘪了下去,还有一个亲军甚至忙不迭的给萧敬行礼。
萧敬咯咯冷笑,阴沉沉的看了柳乘风一眼,随即扯着嗓子道:“拿椅子来。”
他一声吩咐,居然有亲军当真搬了椅子过来,萧敬在宫中掌权日久,在这宫里头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绝对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在他的淫威之下,这些个亲军哪个敢忤逆他?巴结都来不及。
萧敬慢悠悠的坐下,看都不看柳乘风,而是恶狠狠的看着吴宏,吴宏见到萧敬来了,泪水便磅礴而出,膝行到萧敬的腿下,大叫道:“祖宗,祖宗……奴婢冤枉哪,萧祖宗,你可要给奴婢做主……”
萧敬冷哼一声,却是对吴宏道:“国法如山,你若是当真犯了死罪,莫说是柳佥事,便是杂家也不能容你。可是你要是有什么冤屈,杂家也绝不能对你坐视不理。杂家这一次来,可不是来保你的,是要来问问,你这猴崽子到底有没有做错事儿,要是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最好现在就说出来,若是敢隐瞒什么,杂家饶不了你。”
这一句话,表面上公私分明,其实袒护之意是人都听的明白。
吴宏很快领会了萧敬的意思,连忙伸出手来:“奴婢对天发誓,绝不敢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奴婢是什么人,萧祖宗是知道的,便是有天大大的胆儿,也不敢做坏事儿啊。倒是这些亲军,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奴婢上刑,萧祖宗,您看看,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