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束本还担心要求高如齐知琰,住在这简陋的地方会不爽利,不过事实证明,他没有不爽利,而且很愉快。
晚上用了晚饭,齐知琰牵着豆豆去小河边洗脚。白千束帮着刘婶儿一道收拾碗盘。
“白姑娘,公子真是不错的人,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吧,我都瞧见他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好多大红包,可是一点都不嫌弃,眉头都没皱一下,脾气好定是没跑了。”
白千束笑。“他脾气可不好,也不是富贵人家公子,就是寻常百姓。”
“哪里不好,白姑娘是身在蜜罐子里头尝不出甜,呵呵……想当年豆豆他爹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儿呢,家里世代都是书香门第……”
刘婶儿又开始追忆她逝世多年的丈夫,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白千束安慰一番,心里颇有些感触。人生来有穷有富、有美有丑,可唯有一样东西,是平等的,那便是爱。刘婶儿和她死去的丈夫,定然也有过一番深爱。就算他死了,也活在她心中,时刻想着念着。她还爱着,只是对方睡着了。
刚收拾好,白千束抬头便见齐知琰牵着豆豆回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齐知琰竟打着赤脚!白皙的脚上沾染了尘泥。几个月了,难得见到一次他衣角这样无拘无束的扎在腰带上的。
齐知琰见白千束望着他笑,走过去拉起白千束的手。
“娘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齐知琰一拉白千束的手往屋子后的山坡上跑。
“你脚那么金贵,小心割伤了……”
“我是男人,受点伤算得了什么。”齐知琰回过头来,“何况是为你受伤。”
“……”白千束羞涩,任齐知琰大手紧紧将她的手儿握着,两人一道跑上山坡之上。草青青,白千束、齐知琰并肩坐下看夕阳。
“相公,你看,太阳马上就沉下去了,天黑了。”
“别人的太阳沉下去了,可是我的太阳一直照着我……”
白千束侧过脸正对上齐知琰染着夕阳醉红的眼眸,专注得迷人。
“娘子。”
“嗯……”
“娘子……”
“嗯,我在……”
齐知琰倾身上前,将白千束压倒在草地上,吻下去,刚开始霸道,接着越来越温柔。
“娘子,再为我配些锁心草,可好……”
白千束心头咯噔一下。
“你,你还要吃?”
白千束想看齐知琰的脸,却被齐知琰的大手盖住双眼,耳畔是他充满浓烈男子气的嗓音:
“娘子……为我生个儿子……”
白千束脸红:“不……”
齐知琰皱眉:“为何不?”
“有你一个我已经够吃不消了……”
齐知琰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有几分邪恶。
“说过许多次了,你只要躺着,其余的交给我来办……”
齐知琰说着,滚烫的大手已经摸索进白千束的衣裳,白千束欲拒还迎,半推半就。“这山坡草低,不安全,不要啦……”
“没事……我挡着……”
“有事,我是怕你被别人看了去……”
“……”
“……娘子……”白千束前阵子癸水刚刚光临过,齐知琰清心寡欲了好几日,这回是想好好打打牙祭,身下的工具已经准备妥当,“娘子……就从了我吧……”
白千束还打算再拒绝挣扎一下,却忽觉不对。霸王突然硬上弓鸟!!
疼、疼疼!!
“啊——”一声惨叫飘在山坡上,不过叫得人不是白千束,而是齐知琰!
白千束反射性一膝盖顶在齐知琰胸口将他一推,正恶狗扑食的齐知琰只顾着吃肉毫无准备,优雅而动感的滚下山坡。
白千束与齐知琰在刘婶儿家住了有五日,刘婶儿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刘婶儿端着邻居张家送来的几只鸡蛋,手里还提着条新鲜的鲤鱼。
刘婶儿脸都要笑裂了:“哎呀白姑娘,你家相公真是贵人呐,自你们来了之后,大伙送来的东西都够我和豆豆吃倆月了!呵呵呵……你们可要常来啊。”
白千束要回莲花坞了,细辛八喜应该也打发走那些逼上门求医的人了。不是她不救,她确实不知道如何救,管不了那肚脐眼儿、菊花痔疮的疑难杂症啊……
回到莲花坞,细辛、八喜、李贺果然都已回来,当然痴呆了的释念和尚也在。韩军师难得的没有在书阁,太丘也在精神劲儿十足,人人都穿戴格外整齐、注意,举手投足比往常都更加严谨。
“老爷明日便回来,小姐……”太丘看了眼在她不善目光下岿然不动的齐知琰,叹了口气,“想想如何向老爷交代吧。”
这夜,白千束和齐知琰并躺在床榻上,都没说话。
许久,齐知琰才开口:“娘子,是不是我的身份让你很为难。我从前只是别人家的护卫,恐怕你爹爹会为难你……”
白千束食指压住齐知琰的口。
“你就放心好了。”
齐知琰揽住白千束,吻了吻她额头。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很好……”从前如何何必在意,现在他爱着她,以后也会爱她,这样,就好了,就算是因为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