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轻笑出声,黎初顿时窘住了。她忘记温言还在旁边了……
“我先过去了。”温言时机地提出他还要继续拍戏,然后起身离去。
黎初拍拍心口,一脸“吓死宝宝”了的表情。
可是,你要笑就笑,别以为她没有看见,温言走的时候还在笑,简直令人发指。难道她就这么可笑?
黎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不能更衰,因为被温言看了笑话,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带着琳达后面的所有唠叨只记得点头、点头、点头,然后被琳达一拍脑袋,瞬间变成生无可恋脸。
下午跟温言对戏的时候,黎初完全不在状态,被导演训了几次,再加上自己愧对温言的演技,这才步入正轨。
水牢中,温言头发未束,披散在身后,一头绸缎般的头发浸在污浊不堪的脏水里。水浸没至胸前,雪白的衣料被鲜血染红,辨别不出本来的颜色。哪怕曾经高高在上,如今狼狈不堪,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依旧能让天下失了颜色。
“景默,你怎么成这样了?”黎初不顾自己腹部的伤口,狠狠地甩开叶以诗禁锢她的手臂,冲入水牢,污水席卷过伤口的疼痛她也全然不知,“为什么,凌展歌不是说你好好的吗?”
“不,不对。”黎初双手捧着温言的脸,吃力地抬头看他,手指不断颤抖。后面的叶以诗低头吃吃地笑着,把玩着指尖上缠绕的发丝。黎初拼命地摇头:“不对,不是凌展歌,是……是你,楚莲心?”
叶以诗猛然抬头,狠毒地笑着,眼中满是讥讽:“终于猜到了吗?”
“凌展歌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又怎样,反正现在这样跟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他知道的下场,我也不过一死罢了。那样也好,死了落一个痛快。”
黎初的手划过温言的脸,落在他的锁骨,他胸口白皙的肌肤被遍布的伤口弄得满目疮痍,一对骨钩剐透他的皮肉,刺穿他的锁骨。
“楚莲心!”黎初的指甲掐破掌心的皮肤,黎初抬起头,一步一步地走向叶以诗,明明都是狼狈的样子,黎初和温言却仍旧是高傲耀眼的样子。
水牢的门外几声猛烈的撞击,终于在最后沉重的响声中外面的阳光洒入黑暗潮湿的水牢。楚莲心所有的镇静全部被瓦解,她脸上的笑像一张面具,一寸寸的碎裂,因为她回头,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等她看清来者,已是吓得魂飞魄散。
于颂扮演的凌展歌身披铠甲,率领士兵们冲了进来。
“陛……陛下……”她努力去遮住黎初和温言的所在,却是徒劳。黎初和温言暴露在众人眼前,她的罪行无处遁形。
一切举动都是楚莲心背地里做的,大陆各王朝混战,凌展歌御驾亲征,有意助云景默一臂之力,也正如同他答应楚名夕的那样。而谁知云景默险中获胜,竟比书信传达的速度还要快,等凌展歌赶去,已经是扑了个空。
楚莲心以前畏畏缩缩,是个好拿捏的人,谁都没想到她利用这个空子,利用云景默对楚名夕的担心,设一下了一个大局,竟然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而现在,真相大白,楚莲心机关算尽,终于没能落到好下场。
“楚莲心,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莲心了。”黎初从叶以诗身上搜出钥匙,叶以诗被士兵扣住,仰头狂笑不止。
叶以诗扭过头去,不看黎初那张令她嫉妒得发狂的脸,她没有错,错的是黎初。凭什么同父异母,命运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黎初解开温言身上的枷锁,温言缓缓睁开眼睛,睫毛未颤,因寒潮凝露的水蒸气打湿纤长的睫羽。他启唇,镜头定格在他失去血色的薄唇上,只听他开口,除却滴答的水声,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如同穿过无数光年。
“夕儿。”
黎初几乎要跪在地上,肩膀耸动着,她才感到腹部的疼痛,被抽出了浑身的力气,愧疚地低声道:“景默,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没事就好。”黎初终于在听到温言的话后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温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明明比黎初还要虚弱,却抱起黎初,走出水牢,走出噩梦般的黑暗。在看到他暗卫的那一刻,将黎初托付好,直直地倒落在地。
“好,这一条过。”导演看着屏幕里众人的演绎,差点都不忍心喊停,最后温言的一段尤其触动人,连他看着温言的面孔放大在屏幕中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
后面的场景顺利地全部拍完,演员的部分成功杀青。
导演忍不住抹了把眼泪,他仿佛已经看到观众们看着男神的脸流泪的样子了。其他人也很开心,当然后期除外,大家一同起哄,让导演请客吃杀青宴,导演一口答应下来。黎初也在跟大家互相道贺,这时琳达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待她把手机给黎初看的时候,黎初脸色大变,来不及道别,就和琳达到了剧组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