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这几年随着米青和潘训两届总统的平安过渡。让舆论中热炒杨潮当皇帝的声音渐渐冷下去,可是杨潮的名望却没有因此受损,反而维持在了一个无法否定的程度,无论是米青当总统。还是潘训当总统,只要公开表态,他们都只能肯定和褒奖杨潮的功绩,潘训甚至将把杨潮高高挂起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就是怕杨潮跳出来搅乱政治格局,给杨潮戴上道德的高帽子。【ㄨ】杨潮也就不好来跟他们争了。
各种阴差阳错,让杨潮的位置越来越向炮哥在后世的地位靠拢,被当做一面旗帜,高高的竖起来,谁都在打这面旗帜来给自己的天平上天价筹码;这就是权威主义传统,后人不能否认前人,学生不能否认老师,潘训很清楚这一点,他如果大肆抨击杨潮,想搞去杨潮化,只会让更多人反对他;后世的中国不能像苏俄那样,史达林一死就被清算,就在于这种权威的历史传统。
已经被当做旗帜了,那么把他的像挂在墙上,自然就是一种潮流。
仅仅只7千万人的山东,金家姐妹就卖出去了100万幅印刷画,这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成绩,销售热潮始终没有消退,之所以只卖出了这么点,还是因为朝鲜的印刷量实在跟不上,他们只有一套画版,印钞技术搞出来的画版也不可能太多,所以每天的印刷量都有极限,可是各地代销点的催货电报不断,甚至有外地客商坐火车来烟台排队等待的。
朝鲜人很努力,这几年他们都很努力,自从接受了杨潮的建议,金九除了不惜重金,将大量日本赔款用来支持森林产业,在很多山区修建了高山铁路,就是为了运输山里的木材,聘请了大量的人才,其中不至于林业专业的欧美专家,还有大量中国专家。
尤其是印刷公司,他们之所以印出了杨潮肖像画这款畅销品,不完全是运气使然,跟他们这几年的努力脱不开关系,这几年他们从中国引进了大量印刷专家,其中就有传统版画的手艺人,中国版画有两大流派,南桃北柳,南方苏州的桃花坞和北方天津的杨柳青。
朝鲜人不但就近从杨柳青请去了十几个老手艺人,还有上百个学徒,打定主意将整套的杨柳青版画手艺学过去,为此他们的官员三顾茅庐,甚至封官许愿,给好几个老手艺人头上安了朝鲜版画发展局副局长的虚名,位列三品大员。而且不辞路远,也在桃花坞请来了近百个手艺人。
中国版画源远流长,套色工艺让人叹为观止,一副色彩鲜艳的版画,工艺之复杂,普通人很难想象,比如杨柳青大型版画的可以达到几百道工序;桃花坞则有江南人的细腻性格,他们一种颜色,甚至会套印好几次,一个红色就有七种套版。
如此复杂的工艺,所对应的是复杂的文化,单说版画最重要的产品,每年都要消费的年画来说,每年每家至少都要换门神、灶王爷,信佛的还会请神像画;而且极其讲究,不同的门张贴不同的画,正门张贴秦琼敬德守门,后门张贴钟馗画打鬼,江南的养蚕人还会在蚕房门上张贴猫神防鼠、防蛇,北方养马的大户人家马棚门上得张贴孙猴子来当弼马温,另外还有偏门,厨房门等等。
如此复杂的文化,各地都不尽相同,不是招募过去一批手艺人就能打开市场的,所以朝鲜人很长时间都无法打入中国市场,反而因为那些手艺人脱离了本土,跟不上本土的潮流,产品并不受欢迎。
只能通过创新,开拓新市场,摸索了几年之后,朝鲜的专业管理人员才摸到了门道,决定专攻新兴的肖像画市场,这才有了杨潮肖像画这个重点产品,以中国传统版画方式加上更加精细的雕版印刷技术,自然十分畅销。
可问题来了,中国企业家有一种让人无奈的能力,山寨,任何畅销品会最快在这个国家出现仿冒品,朝鲜人印出来的畅销品,自然也受到了仿冒,朝鲜人打算通过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可他们自己也不干净,他们没有找杨潮要授权,所以第一批产品销售一空之后,他们立刻找杨潮要了授权,付出10%的肖像费,然后就要打官司了,重点就是山寨品的中心地带,遍布冒险小企业家的上海。
上海的山寨品还是很容易分辨的,他们只盯着最畅销的产品,并不重视质量,朝鲜人开发的杨潮贝加尔雪钓图,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聘请了几十位给银行雕纸币雕版的技术人员,用印刷纸币的雕版来印肖像画,而上海的版画作坊没有这个耐心,更没有这个资本,他们用的是木版,印刷质量很次,但依然有人买,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花10两银子买一副挂在墙上的画的,可是他们也想赶潮流,所以就只能买这些劣质品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因为有需求才有市场,才有山寨品啊。
杨潮是很支持朝鲜人维权的,不过仅仅靠维权,他们是占领不了这个市场的,技术创新很重要,但是新产品更重要,没有不断推陈出新的产品,就算是超级畅销品福特汽车,也有停产的一天。
不一定懂这个道理,但朝鲜人还是在开发新产品,哪怕仅仅因为利益,他们也乐意在开发一款以杨潮肖像为基础的版画,还是犹太女画家的油画,《杨潮在东北战争》,一副大型油画,比贝加尔雪钓更有气势,更符合普通人的审美,杨潮全身戎装,身穿军服,腰挎战刀,威风凛凛,北京则是战马、坦克和飞艇。
样品已经拿了出来给杨潮过目,杨潮看过后不由一叹,这完全是臆测啊,自己什么时候穿过戎装,什么时候亲临过战阵,而且这幅画虽然场面大,很符合普通人的喜好,可艺术性上就差的太远了,不像是出自现在一心追求艺术的萨拉的手笔啊。
杨潮不由叹道:“哎,你们给了萨拉多少钱啊,她肯违心画这么一幅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