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这个供电问题,梁启超还给杨潮讲了一个好笑的故事。
“每个月固定3两银子,这电不用白不用,于是啊这有的住户,就成天开着灯,白天也不关,找他们,他们还振振有词是交了钱的。后来啊,咱就让各家自己买灯泡,一个钱一只的灯泡一直亮着能用两三个月,要是懂得及时开关,能用一年。这样啊,他们就知道关电灯了。”
说起这个做法,梁启超颇为得意,认为是用小钱办了大事。
杨潮也觉得有意思,老百姓就是这样,爱贪小便宜,一个灯泡能值多少钱。
“要是家家都装上电表就好了。”
杨潮笑道。
这样用多少交多少钱,这才公平合理,可问题是,以现在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给家家户户装电表,不提电表的价格太贵,光是点一两盏电灯泡的话,烧的电还真不太容易被电表计量,计量不准确的话,如何按照用量付费。
真正电表入户,那必须是家用电器大大普及的时代,用电量激增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种一家平均15瓦左右的灯泡用电量的时代。
同样的道理还有电话,都是缴纳一笔固定的费用,然后享用电话服务。而不是根据流量来计费。水费也大致类似如此。不过现在的改革已经提上了日程,因为电话按月付费,很多人就抱着电话不放,用水也是大手大脚根本不知道节制。
“启超公现在可是中国最大的包租公啊!上海一地怕是有十万租客了吧。”
虽然问题很多,但是好的总比坏的多。
梁启超笑道:“这个包租公做得,做得啊。老夫做的畅快。”
上海未必有十万租客,但是全国有百万却是肯定的,能为全国百万人提供便宜的体面住处,让居者有其屋这种理想还是很让文人有成就感的。
只是:“好像还是有许多人搭着窝棚啊?”
对此杨潮很不理解,理论上来讲,公屋租金并不昂贵,上海的城区工资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日薪一两的水平,只要能找到工作,一个月30两银子是有保证的,公屋的租金就是按照这个标准,一个月现在是10两银子,不超过普通工薪阶层三分之一的工资水平,却能享受到廉价的电力和比较方便的用水,但是很多人还是宁愿在空地上搭个窝棚,在河边,在桥底下到处私拉乱建。
一个自由的大都市,总是不可避免这种贫民窟的出现,可现在上海的贫民窟中居住的却不仅仅是无业游民,有相当多都是赚不少钱的打工仔,可他们省吃俭用宁可将三分之一的工资省下来寄回老家,也不愿意花在改善居住条件上。
梁启超对此也很郁闷:“哎,现在住公屋的,都是中产阶层。大批一个月挣上百两银子的体面人喜欢住公屋,反倒是那些穷人舍不得住。”
杨潮点点头:“一个月三成的工资交了房租,确实很有些舍不得。老百姓还是穷啊。”
梁启超点点头,要是每个人都能挣100两一个月,也就不会舍不得这点钱了。
杨潮又道:“还有就是管理不到位。私拉乱建到底还是需要地方的,可是那河边、桥边可都是政府的公地,等于是平白被百姓给占了。官府想来不敢得罪流民,所以就只能容忍了这种现状。可是他们私拉乱建造成的污水横流,不提影响感官,这对他们的个人健康影响可不好,怕是疫病流行啊;还有生命安全也不利,太容易发生火灾了。”
梁启超点点头。
杨潮道:“所以还是要建议上海政府,该整顿就要整顿,对于那些确实贫困的百姓,该资助还是要资助的吗。尤其是有家室的,可以多给与一些补贴让他们住进公屋。”
梁启超抚掌道:“好好,天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人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杨先生此言暗合人道至理。只是如此一来,反倒像是将人赶紧我这公屋之中,怕是这个包租公要得恶名啊。”
杨潮跟着哈哈笑着。
奥丽嘉始终跟着,上海市政府派出了翻译在跟他解释,奥丽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对上海的公屋不是很感兴趣,在他看来这些公屋没有任何美感,跟她在北京住过的颐和园差太远了。
“还有啊,启超公可不能光靠上海政府补贴,公屋也要自己想办法。现在之所以收取比较高昂的租金,不就是为了还债吗。我们还可以开源节流,从其他地方入手取得利益。比如建一些平价的百货商店,既方便了住户,也有一份收益,正好拿来补贴租金了。要是能将租金从10两降到3两,怕是那些最穷的人也愿意来住的。”
梁启超点点头十分认可,他还真的不喜欢靠着政府办事,要是公屋自己能够解决问题,靠自己的力量让老百姓都住得起房子,他更愿意接受。
“好好好,都说你杨潮赚钱是把好手,你可得给老夫说道说道。”
梁启超是真的来兴趣了,拉着杨潮必须让他给开一个方子,否则是不肯放过杨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