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得不算近,但就算有些距离,花颜也能确定,那张符,根底不稳。
就像是外界所传言的一般,第一次画符,都要经历四十九天完整步骤,日后画符,才会顺顺利利信手拈来。
这道士多半是只行了前几步,漱口,上九根香,叩头九次,左手结雷印,右手结剑印,然后拿着朱砂笔划拉几下就完事了。
想她当初可是一个请神咒,(左手掐本日的支辰纹,掌心向上,右手用剑指,在虚空中写“雲鬼飛”三个字)都练了一整天,才算,勉强有模有样。
那道士来回两趟,见天上依旧没有丝毫动静,更是汗如雨下,取出朱砂笔和黄纸嘴里念着收笔咒:“(罡字念)(四)先天正气,(一)诓扶正济(丨)天门洞开(一)通天达地,(丨),使鬼万千(一),通圣达意。”
笔峰一转,借着念道:“日月天地明,五行八卦精,威震三界内,道真气长存,无极高真令。”
随后放下朱砂笔,右手拿起印章在香上顺时针绕三圈,然后左手三山鼎印托印章,右手剑指轻压印章,左手拇指、食指、小手指向上伸直,中指无名指向掌心内弯曲,三宝印章放在中指无名指的指背(此为三山鼎印),右手剑指轻轻压在三宝印章上:“先天无极道,祖师法印真,点神神显圣,镇符符显灵,威力震八方,赫赫万丈光,驱邪伏魔宁,福禄寿安康,无极高真摄!”
念毕仰头向天吸气一口呵到印章上,然后用印章在符头符中符尾盖三下。
“姿势倒是有模有样,可惜灵气不足,浊气太重。”温润的嗓音,在几人身后响起,花颜因为这个声音回头望去,正看到那额头上有一方太极印记的刘一卦。
“怎么?你不准备去帮忙?”花颜指了指那急的一头汗的道士问道。“算起来,你们应该属于同门。”
“心贪所致,自作孽,帮不得!”刘一卦温润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花颜就是能从其中看到明显的冷意。
“刘道长,这话您可就说错了,这人心不贪,哪来那么多神佛?就比如那炼丹,逆天的丹药,可不就都得成与俗世人的贪念之下?”鬼蛹噌了一声,脸色阴晴不定的反驳道。
花颜听完鬼蛹的话,蓦地愣了愣,纵然她一向背着离经叛道的名声,但鬼蛹这些话,却是她不曾敢说出来的。
想想鬼蛹鬼修的身份,便也释然了,敛下波动着的眼眸。
人都说闲云野鹤,孤魂野鬼,这鬼修纵然孤独,却也是一顶一的潇洒。
“莫道俗缘无仙份,皆因迷昧自贪凡,你莫要强词夺理。”刘一卦拂尘一甩,面色染霜。
“嘿,你们看,那道士栽了,要我看啊,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真想趋吉避凶,眼下最省钱的方法就是童子尿了。”鬼蛹展开扇子,扇了扇,然后眼珠子一转,目光从刘一卦身上扫过,然后笑得贱兮兮的开口道。:“道长,你慈悲为怀,不如给那些可怜人一点童子尿如何?”
“……。”刘一卦温润的面孔一僵硬,手中拂尘一甩,转身就走,不再搭理鬼蛹。
鬼蛹见他不搭理自己了,便转身看向傲世岚,笑嘻嘻的不说话。
他不说话,傲世岚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过了一下,还是鬼蛹沉不住气,笑嘻嘻的开口:“傲世老大,您看,要不您贡献点童子尿?”
“没了!。”傲世岚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那就……咦?没了?不会吧,我这么好的男人都没人要,你这么闷骚居然已经不是童子了?”鬼蛹面色讪讪的,然后把视线看行了花颜:“……那,要不然,小花颜你……好吧,那用我的吧。”
鬼蛹说着就要脱裤子,被傲世岚一抬脚,给踢在了屁股上,踢了一个趔趄,刚要发火,就听到傲世岚冷飕飕的说了句:“你确定你行?”
“我怎么不行了?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说不行了,我就算是鬼修,也可以撒尿拉屎……。”鬼蛹横眉冷哼,怎么着他也是一介鬼修,哪里可能只跟那些鬼怪精灵一般,说白了,他除去一些特别的地方,其他地方和常人无异。
“我是说,你确定你现在还能出产所谓的童子尿?”傲世岚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此时鬼蛹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顿时羞愤的恨不得撞豆腐自尽。于是讪讪一笑一纵身,跑了。
见鬼蛹跑了,花颜斜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傲世岚一眼,
“媳妇儿,你别误会,那都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情了,你知道的,我从心到身,对你都是忠心耿耿,服服帖帖的,自此以后我会为了媳妇儿你守身如玉,绝对不会让女人,包括男人,碰我的一根指头。”傲世岚身子一抖,心底又急又气,急切的解释道。却见花颜噗哧一笑,原本清澈的双眸硬是带出了点艳丽感觉出来,顿时看的痴了。
“成了,别耍宝了,看看那边是怎么了。”花颜把视线挪开,看向不远处,却见祭祀台旁边,因为道士的失败,那蒙面的祭祀和舞者们开始发出怪叫,然后各自散开,拿着古怪的被他们成为法器的东西,蹦着跳着。
祭礼进行中鼓乐喧天、热闹非凡。戴上面具的舞者与具有权势的祭司一齐主持祭礼,而之前被绑着的孩子们,不管如何哭闹,都被推着往前走,而围在那外围的一些人,有的冷眼旁观,有的担忧的痛苦,这让花颜觉得很奇怪,看傲世岚,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却不料傲世岚也摇了摇头,想来熟悉的知道这些的人,怕是只有鬼蛹了吧,可惜了刚刚被气跑了。
“他们在祭神。”刘一卦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祭神?”花颜打量着祭祀台,说是祭祀台,其实也不过是和那道士差不多的,上面有一只烤乳猪和一些果盘肉食海碗,除此之外还有些她不太认识的东西,都被她忽略了,若是说不同在哪,大概是从刚刚就一直存在于那边的,一个非常怪异的却让她有一种似乎在哪见过的兽类青铜像前,有一大堆烧得烈焰熊熊的柴火。而那群孩子,正被往那个方向推:“那为什么要推着那些孩子?难道连添柴都要童子?”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刘一卦瞥了傲世岚一眼,嗤笑道:“总不好让你一直当一个无知的小女孩。”
“你不直言,难道不是怕‘小女孩’年纪小,不知深浅闹出事情来?”傲世岚勾了勾嘴角回道。
对于两人一口一个‘小女孩’,花颜撇了撇嘴角,确实,纵然她这个年岁放在外面已经到了可以当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在长寿著称的修真界内,两百岁,也不见得就能和谁结为修侣。
刘一卦没有接话,只是把视线转向了花颜,像是准备看看她的反应。
花颜此时全部的视线,都被祭祀台前的情况吸引了去,看着被推着往前的小孩子,花颜心底浮现来了一股沉闷,直到一个舞者把那个胖胖的小道士给举起来,要往火堆上丢的时候,却见那大道士猛地一跪,指着那个剩下的瘦弱的小道士说着什么,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放在舞者脚边,跪拜了几下,面上恳求的神色极为明显,那些舞者用脚尖踩了踩那个荷包一样的小包,满意的互相看了一下,然后放下了那个胖胖的小道士,顺着大道士的意思,拿那个瘦弱的小道士抵当了胖道士的位置,当做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