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苏九墟口信之后的几日里,罗琨都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个口信的意义。
开赛弃权没什么好说的,其中要表达的意思还是不清不楚;后面一条本土卖炸鸡的快餐店应该是指德克士、哆哆基这样的快餐店,这样的店基本都有加盟店,这让罗琨根本无法确定是哪家店。
这样不明不白的信息罗琨根本无法理解,然而苏九墟却说他听了肯定懂。
难道是他想的太复杂了?
罗琨反复回忆了自己的思考方式,觉得也许是自己的思考方向出了问题,于是他试图打破自己固有的思考规律。但是惯性思维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抛弃以前那种多而杂乱、细腻到神经质的思考方式,他所想到的答案根本无法直指问题核心。
这使得他无比焦躁。
敌在暗我在明,并且力量悬殊,他们能拼得不过是时间差。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有一定几率避过对方的眼睛,完成这次见面。
这就是罗琨对于眼下状况的认识。
这样的认识和他如今的束手无策,随着小比的临近、时间的流逝,将他的焦躁推到了顶峰。
罗琨终于在距离小比开赛只有五天的时候,在自己的卧室爆发了。所有能砸烂的东西被他统统砸烂,整个卧室一片狼藉。
砸完东西,罗琨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靠着墙壁跌坐在地上,喃喃道:“这什么破烂口信,这样的信息传递,压根就没有意义!”
蜷起身子,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罗琨双手环住自己的肩,瑟瑟发抖。
这一通发泄让他清醒过来。
他反问自己,和苏九墟的见面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对自己的心情产生这样严重的地步了吗?难道是因为自己深深恐惧着“他”的控制,希望马上摆脱这种“可怕”的状况?
证道、飞升、长寿,对他来说难道就重要到了会使他产生这样的恐惧的地步?
不,当然不。他只是希望过得更自由一点,但完全没有到达他这日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地步。
他的状况一点也不正常。
他不该这样焦虑和生气,更不该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口信重视到这种程度。
他意识到,他的情绪为人所制。他不愿意推测这个人是他还没有见面的盟友苏九墟,他宁愿相信这一切是“他”的杰作,可是他清楚地看到那个游戏界面依然完全停止运转。
怎么看也是苏九墟的嫌疑更大。
与虎谋皮还是饮鸩止渴?
当罗琨完全冷静下来后,他就发现,苏九墟给他的口信后面的几句真的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倒是前面几句确实有点玄机。
那句口信在强调,他听了一定懂。
最后的两句话他没有听懂,那么这两句,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不是一缕元神,而是一段影像。”
即便不说,他在观看这段信息的过程中,也可以发现这不是一缕元神。然而苏九墟却特意强调了一遍,显然是在暗示他什么。
元神和影像最大的区别在于,元神是有思维的,是能够自主做出很多事情的。
“既然你选择现在打开这段影像,那么就证明你认为现在你的周围没有危险。”
这句话似乎是在说,他认为他的周围没有危险,不代表着他的周围真的没有危险,只是他看不见而已。“我姑且信任你的判断,但是谨慎为重,我也不会说太多事情,只捡要点来说。”这一句就是这个暗示很好的证明。
罗琨心中一凛,忽然明白,苏九墟是在暗示他他身边有那个“他”的元神。
“首先是开赛弃权,没什么好说的。其次便是后面的事情,我在本土卖炸鸡的快餐店等你,加盟店哟~”
这两句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烟雾弹而已。恐怕就连他前段时间不正常的焦躁,也是苏九墟制造的一个烟雾弹,目的正是为了迷惑敌人。
罗琨这么琢磨着,便回想了一遍这整个事件的首尾,猛地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不知好坏的事情。
他联系苏九墟的时候,是使用的信件。
陆昂曾说过,他和楚衍传信的渠道已经不安全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联系苏九墟的,他和楚衍会成为中间人,罗琨只要把内容直接说与他二人即可。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琨糊里糊涂地依然使用了信件。在此之前,罗琨既然一直通过书信和苏九墟联系,必然是要做加密措施的,毕竟信件还要经过陆昂和楚衍之手。
这两个人只能说是苏九墟的手下,和罗琨这个盟友的地位并不对等,有很多信息苏九墟不会乐意让这两个人知道。
有这样的前提,陆昂说过的话,要么说明苏九墟如今非常信任他们,要么就说明之前传递信息的渠道实在是危险到了一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