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见到乔巧的“坦白书”,十分惊讶;他立刻向**保证,说乔巧的话有出入,表示要回钱北去“说明真相”。张国庆装作很是惊诧,却不吭声;怎么办?由徐文决定。
徐文一听,番然大怒,说:
“有什么出入?回钱北去说明真相?你再说一遍。我你不是被火烧了背,是烧了脑袋。戆头!明明可以作‘救火英雄’,偏要去背肇祸的黑祸。你当就是烧了几间房子?几千元的‘案子’,当作儿戏?告诉你,这要吃官司的。就当我把你‘保’下来,背个处分在身上,将来在农村里出不来,怎么办?如果你现在不听,休怪我今天没同你讲清,不帮你!”
徐武说:“阿哥,事情慧丽他们也清楚,如果他们说出去,我怎么办?”
徐文说:“说你戆你还不高兴!杨慧丽、金德江都说了不清楚,肖俊文还写了揭发材料。白底黑字按了指印,还怕个屁!如果今后他们谁说出去,完全可以说他是诽谤,其他人还得蘀你作证。眼睛瞪成牛卵干什么?有人证、物证,有她自己的亲笔‘坦白书’,这就是铁案!他们谁翻供,是知情不报,首先犯了法。别说一个婊子背点黑锅,就是其他人到这个地歩,有苦有冤也只能被窝里放屁,闻到臭不敢吭。戆头!我是你亲阿哥,我会害你吗?”
徐武说:“我这样作……阿哥,慧丽会不起我的!”
徐文说“少提她!兄弟,亏你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体面人,坐着比她站起还高。死皮赖脸去追她,说出去我都蘀你脸红。杨慧丽有什么?手无缚鸡之力,风都刮得倒,满口大道理,嘴巴比刀还利。杨慧丽不是中了蔡支书的堂弟吗?好,让她扎根一辈子,有她哭的时候!”
哥哥一番训,徐武象被扯去了筋的蛤蟆,周身无力了。
张国庆不哼不哈地说:
“林木森刚才来了,让你哥哥叫人拦住了。徐武,要不是你蘀他挡一把,躺在这里的会是你吗?他这么晚还来找你,为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明白!”
徐文说:“姆妈的!好事情全让林木森一个人得了。”
张国庆一笑。他有同感,天下不公!好不容易捕到一个机会,偏偏又没了结果。天下最不起眼,也最有力量的就这人情债。他姆妈的!
徐文转身点着弟弟的额头,说:“全湖兴,只有你蠢到家了。算了,我也不劝你,我也不管你;我去把阿爸、姆妈叫来,有什么话,你自己同他们讲。”
“阿哥,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徐武说,眼泪滚了出来。
林木森睡不着,几乎抽了一包烟;街道上传来环卫工人扫地的声响,他却躺下了,王建华早早地起了床,买回早点,林木森竟还在呼呼大睡。
“起床。”建华推醒他,说,“都七点了。”
林木森说:“早着哩!探视时间是上午九点。”
王建华熬到八点五十分,又去叫林木森。林木森一声不吭,吃了早饭,走在路上,他对王建华说他一个人去。林木森到了徐武病房前,他放下水果、罐头;双手一抱拳,说:
“多谢救命大恩!他日有机会,定效犬马之劳!怎么样?整天都趴着吗?"
“伤在背上,侧着睡久了会扯得痛。”徐武装着伤口疼,呲咝着,回避了林木森的目光,说,“你没事吧?”
林木森说:“多亏了你,我没事。家里没来人护?”
徐武说:“我哥怕阿爸、姆妈着急,没敢告诉他们;反正我也可以下床活动,不需要人护。”
从徐武回避目光,林木森的心里已明白了;徐武不可能蘀乔巧说话了。他很认真地说:“别多动,小心感染。早点康复,春节时聚聚。”
徐武说:“好!你同德江约好,我在‘同春楼’请你们吃‘狮子头’。”
林木森说:“我得走了。有什么话捎给慧丽吗?”
徐武说:“跟她……无话可说。吃了中饭再走吧!”
林木森说:“没办法,身不由己。昨天我陪建华来‘农资社’办事;弄得太晚了,赶到医院,说过了探视时间。公社让我在钱北协助安置工作,虽然没有具体的事,没请假不敢多待。好了,建华还在北门等我。早点康复!”
徐武望着林木森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声“再见”还是没有说出口;林木森进门后,徐武很想留住林木森好好地聊聊,又想他早点离开,徐武怕自己憋不住,会说出心里的“秘密”。徐武心里知道林木森编了假话,不管他进城的目的是什么?徐武有一点他坚信,林木森不是张国庆所说的“踏着别人脑袋往上爬的‘小人’!”